聽了魯一棄的話,穆天歸趕忙將思想從這路徑有沒有問題上收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不由自主地覺得,魯一棄所有的話都要認真仔細去面對,讓這個年輕人瞭解得越多,對要辦的大事越有利。
“呵呵,其實世人誤會我墨家《明鬼》一文了。世人最初創造這個‘鬼’字,想要表達的真正意思我不知道是什麼,但絕不會是我們現在概念中描述的。而我墨家理論中的‘鬼’就更不是現在概念中的那樣,我家老祖宗是想世人明白‘鬼’其實是一種力量,一種人活著就擁有,死後還能繼續遺存下來的力量。這力量依附在人的身體之上,並和人的身體狀況息息相關。但這力量卻無法利用,只有極少數人在偶然的時候用出,比如說一個五歲童為救自己母親竟然推開千斤巨梁,這也就是人偶爾間能發揮極度潛能。當然也有人能透過修煉來使用這力量,並且鍛鍊它提高它,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就已經不是人了,那就已經成仙了。”
“哦!?只是不知道這力量是一種什麼形態存在,要不倒是可以有辦法對付。”魯一棄覺得穆天歸口中的“鬼”理論極有意思,這樣的解釋是他第一次聽說。
“那應該是一種場,比如說菩薩修煉的道場,神仙修煉的玄場,鬼其實是和這些相似的一種場,只是無法修煉得和這些場一樣強大。不是說這種力量和身體狀況有關嗎,那些垂老善終之人一般不會留鬼下來,而冤死的、暴死的、死不瞑目的人臨死之前總會留下一些強烈意念,這些意念便成為一個新的中心讓這力量依附,這就在無形中出現了一個包含能量的範圍區域——場,有些場可以到處移動,有些場卻侷限在某一個區域內。當然,這種力量隨著時間的推移能量會漸漸減弱乃至消失,也會因為什麼特定因素突然消失。”
“那是不是相當於物理中的磁場、電場?”魯一棄終於忍不住了發問了,他覺得自己快接近問題的中心了。
“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所謂鬼害人,是因為死去的人留下的場力太強大,活人身上所帶的場被影響導致紊亂,或者是活著的人自己身體所依附的這種力量太弱,承受抗拒不了死去人留下場的力量,這才會有遇鬼的人或失魂或發狂等種種現象。我自己估摸這就是世人常說的豪光重的人不怕鬼、豪光低的容易被鬼纏。”
一般一個人將一件事情講到自己推測的地步就證明他知道的已經說得差不多了,穆老頭也一樣。
“哦!”一棄心裡想的要比穆老頭說的多得多,這個洋學堂出來的不相信鬼的學生,他思維的路線始終是科學的,他認為自己觀點是對的,“鬼”就是個未散的生物場,其形態類似懸浮的磁場或者電場,這樣的場力在一定程度下就會影響到活人的生理系統,從而造成其精神與肉體上的傷害。那些驅鬼的道士所用的方法也許是正好利用了一些工具破壞了磁場電場的存在,比如說寶劍、銀針、含鐵的磷石粉等等。
道路的崎嶇危險不容他們多做談論和思考,養鬼婢的出現更可能是意味了前途的莫測,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擺脫威脅。
回頭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加快速度趕在對家還沒來得及將坎面布好之前衝過去。行進的速度快了,促使他們的警覺力和注意力也同時提高到最高點,他們更沒有閒暇說些什麼想些什麼。
沒有等到他們走到歪松嶺,對家已經發起了一輪攻擊。還是一個黑影,從身後的空中趕著撲將過來。
這裡的環境不像道觀所在的峽谷那樣黑暗,在加上滿山遍野的雪光映照,魯一棄依稀可以看出那真是一隻怪鳥,模樣有些像鷹的怪鳥。
要擋住空中的襲擊,最好是有可以阻礙怪鳥飛行和撲下的東西,比如說樹。龍門澗的樹木叢林不是太多,但是眼前的歪松嶺倒是有一片七扭八歪的松樹,穆老頭高聲喊道:“快走,往林子裡去!”
獨眼和瞎子走在前面,雖然這兩個人只有一隻眼睛,但是他們的速度是極快的,他們畢竟是練家子。再加上獨眼的夜眼可以看清路途障礙,所以行動如貓縱狗跳分外迅捷。瞎子曾經是個白奪夜盜的賊王,雖說看不見,但是他可以聽到獨眼的落腳點,所以緊跟在獨眼身後一步都沒拉下。
魯一棄的行動相對就慢多了,腳下接連幾個踉蹌差點沒摔倒。他的速度一慢,穆老頭也就快不起來,斷後是由他負責的,保證魯一棄的安全更讓他覺得是天大的責任。但是他也有一份疑惑,自己感覺中的一個絕頂高手,怎麼此時會如此不濟,是自己感覺的錯誤?還是這年輕人在掩藏些什麼?亦或許是故意做給對家看,在給對家擺道道下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