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色上看,就可以知道藥粉的效果很好也很快。他已經可以揮動手臂示意獨眼將他扶起來。
魯一棄在獨眼的幫助下站立起來,他邁動了下步子,朝後走了兩步。是的,是朝後。他來到無頭的“百歲嬰”身邊,重又跌坐地上。
獨眼不解地看這他,他卻叫獨眼將“百歲嬰”的屍身翻轉過來。然後自己伸手扯開“百歲嬰”的衣釦。“百歲嬰”的胸口裹著厚厚紗布,紗布下面還有吸血麻墊,麻墊正中嵌著一顆子彈。魯一棄的這一槍打穿了棉衣,打穿了紗布,卻沒能穿透吸血墊。這吸血墊是幾十張薄麻片疊在一起製成,一層層麻片和麻片之間微小的間隙起到吸能緩衝的作用,最終阻止了子彈的進入。
獨眼轉身檢視那幾個“百歲嬰”,他們也一樣,身體上的不同地方也裹著厚厚紗布,這些應該是在陽魚眼受了傷的“百歲嬰”。
魯一棄扶獨眼走出的二進院,現在獨眼扶魯一棄走出了“垂花門”。兩個人的生死在這裡是如此緊密地聯絡在一起。
前面是“雁歸廊”的入口過道,雖然天已經有些朦朦亮,可是那過道中卻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魯一棄下意識摸了摸包中的槍,沒多想什麼就和獨眼闖進這片黑暗。是因為他們進來時這裡沒有坎面,也是因為剛才那幾個“百歲嬰”的屍體告訴他們,對家把在“陽魚眼”受傷的“百歲嬰”又都派出來了,他們也沒人手了。
走進沒兩步的魯一棄和獨眼就又退了出來。不是他們自己想出來,他們也沒有辦法。
兩人又置身在漫天的雪花中,無數雪花淹沒了他們。他們再次面臨死亡的黑暗,恐懼和絕望淹沒了他們的眼神。
黑暗中伸出一雙大手,巨大的手。一隻手正好可以把一個人的脖子握得穩穩當當。魯一棄和獨眼的脖子此時正在這雙大手的掌握之中,他們的身體已經被這手提拎得雙腳快離地了。
獨眼在“沸烈麻”的作用下感覺麻木,所以這手對他脖子造成的難受反應不大,所以他還能動作,他還能反擊。
“雨金剛”砸了出去,黑暗中傳出的聲音如中敗革。一股大力把“雨金剛”猛彈回來,獨眼一時竟抓不住他常用的兵刃,脫手飛出。
這一砸,換來的是握住獨眼脖子的手瞬間力量急速增加。獨眼雖然感覺不到疼痛,可窒息的感覺卻是沒法麻痺的。他雙手抓住那隻大手,拼命想把手指掰開。手指沒掰開,大手更沒松。而獨眼掙脫的力量卻在迅速消失,他踮著的腳尖已經無力拖在地面上。
魯一棄比他更早地失去掙扎的能力。一開始被卡住喉嚨,他就沒有做出什麼有力的掙扎。只是本能地在鋼鐵般堅硬的手腕上拍打了幾下就停止了。
“哈哈哈哈!”大手背後傳來一陣狂笑聲,笑聲在黑暗過道里迴盪:“我是個末流角色?我是個瘋狗?哈哈、哈哈,你說我現在有幾分把握?哈哈哈哈!”抓住他們的人邊笑、邊說、邊走出那片黑暗。
魯一棄從狂妄的話語裡已經知道這大手是屬於什麼樣人的啦。可是他卻看不清那人的臉。他的視覺已經模糊,視角在縮小。在他模糊的視線範圍內,只剩那狂笑的大嘴,黑乎乎地張開得很大很大。
笑聲嘎然而止,取代它的是喉嚨裡發出的奇怪“格格”聲。大嘴依舊張開著,只是中間多了一根黑乎乎的東西,從嘴裡伸出來,長長的,尖圓頭子上還在滴著什麼液體。
大手鬆了,魯一棄和獨眼都跌落地上。他們急切地呼吸換氣,同時他們在慶幸,死亡之神在最後一刻和他們再次失之交臂。
氣息還沒完全緩過來,視線倒已然看清了,面前是個高大的巨人。這人獨眼沒見過,魯一棄卻認識,他們在“般門”裡交過手。
那巨人一雙眼睛充滿驚愕的看著自己嘴巴里突然冒出的東西。那是一截尖細的鋼杖,杖頭上還在往下滴著鮮血和唾液。鋼杖突然不見了。可巨人的嘴依舊大張著,巨人的眼睛充滿迷惘。他聽到自己體內傳出一種聲音,那聲音如同奔牛一聲長長的鼻息,如同山間噴湧的山泉。
他的眼神從驚愕到迷惘,從迷惘到不甘。終於眼珠往上一翻,手臂往外一張,那高大得有些離奇的身體往前轟然撲倒。魯一棄和獨眼急急往旁邊躲開,讓出中間一塊空地。巨人就撲倒在這他們兩人之間的空地上,濺起雪泥無數。
倒下的巨人身後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讓魯一棄和獨眼搞不清到底是人還是鬼的人。他穿著件長棉袍,不,準確點說應該是長袍那麼長的碎布片。碎布片上全是暗紅色的斑塊,那是凝結後的血漬。大腿往下的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