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甲板上的人辨別出在水花中沉沉浮浮的身影是鯊口,其實根本不用辨別,此時水中除了鯊口還能出來誰?
魯一棄嘴角處顯露出些許欣慰。
步半寸半張著口,包含的是驚訝和感慨,這小子怎麼會有這樣高的潛水手段。
老叉則什麼都不想,只管迅速收拉自己手中的回頭繩,繩子上有勁兒了,“八抓收囊”已經掛上了什麼物件兒。
鯊口踩著水往鐵頭船這邊過來,在翻轉跳耀的浪花中猶如出水的海神。他的上半身都露出在水面上,像是在水中走動一樣。能這樣在水中遨遊,好水性是個原由,但水下有股力量在往上拱也是個原由。而他臉上那道女人掌血畫的“噴陽符”不僅沒有被海水沖淡,反而變得鮮紅髮亮。
鯊口很快到了船邊,魯一棄慌手慌腳地想找東西把他拉上來。還沒等他找到合適東西時,那邊步半寸已經將一束網捆摔出船舷。鯊口一把抓住網捆,然後踩著網捆上的繩眼攀了上來。
上來時魯一棄才看清,鯊口有一隻手抱著個物件兒,也就是網捆這樣可以落腳的東西能讓他攀爬上來,其他繩子、篙子什麼的還真的很難讓他輕鬆上船。
老叉始終認真地收拉著回頭繩,隨著掛住的東西越來越接近水面,繩子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但老叉又不敢發太大的力,他害怕把掛著的東西拉壞或者拉脫,那樣要重新抓回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快、幫、一、把,就、要、出、水、了!”由於鐵頭船的顛簸抖動,使得老叉的喊叫如同顫音。
聽到老叉的叫聲,步半寸快步趕過去,只留下了魯一棄給已經攀到船舷外的鯊口搭了把手。
老叉叫幫手倒不是拉不動,而是因為繩子上的震動變大了,他需要有人和他一起穩住,控制好力道,一點點將東西拉出水面。
在步半寸的幫助下,“八抓收囊”握住一個粗大的白銅嵌鎦金珠花把手出水了,這是一隻松木包牛皮,黃銅帶箍邊的箱子,箱子上有鎦金珠花釘排列的圖案裝飾,箱蓋邊沿還有鑲玉片兒的裝飾,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物件兒。
老叉和步半寸的眼中發出了異彩,臉上滿是激動興奮的光澤。
箱子漸漸出水了,也就在這箱子出水的一瞬間,水面的水花跳得更高了,並且浪花尖兒還在打著旋兒。像是大海伸出無數隻手要搶回自己的東西。
而老叉和步半寸也剎那間感覺手中一沉,出了水的箱子好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拉住了。兩個人開始慢慢加力,身體都已經往後傾斜下,也沒能再將箱子拉起。船體的顫動讓這兩個與無形力量僵持的人腮幫上的肉都抖動起來。
魯一棄扶著鯊口站在船舷邊,看到了一幅詭異神秘的情景。
那回頭繩牽著已經脫出水面懸空著的箱子,呈一條斜線僵持著,無形的力道讓繩繃得直直地,顫抖著發出嗡響。緊接著那箱子在迅速地變色,迅速地腐化,迅速地破裂變形。
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十章 倒海樓
在魯一棄的感覺中,箱子破裂的縫隙中有怪異晦澀的氣息騰躍。他趕忙腳步踉蹌地往步半寸和老叉那裡跑去,邊跑邊叫:“鬆了!鬆了它!”
可就在他剛剛跑到兩人身邊時,水面上的那隻箱子碎裂了。正傾斜身體用勁的老叉和步半寸一下子跌了出去。
步半寸不愧為步半寸,雖然跌出,腳步一個小收,腳掌在甲板上一滑一握,摜出五六步的身體就重新站住了。
老叉則不行,跌出的身體只能雙臂亂舞希望抓住什麼支撐物。於是剛好到了他們旁邊的魯一棄腦袋被老叉手肘擊中,摔跌出去。而老叉倒是藉著這一擊之力穩住身體。
帶著“八抓收囊”的回頭繩也“嘣”地一聲彈回船上,被剛好穩住身體的老叉一把握住了繩頭鉛坨。他根本不管自己撞了什麼碰倒什麼,健步縱到船舷邊,探頭往海中看去。
碎裂的箱子中掉出了好幾個瓷瓶,那些瓷瓶在跳躍的浪花上顛簸起伏几下便一個個往水下沉去。老叉想都沒想,抖手甩出“八抓收囊”在已經下沉的隱約影子中抓住了一個。然後突然發力,將收囊拔出水面,拔得高高地,然後二次發力,空中收繩,把那隻瓷瓶抱入懷中。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回頭繩在他手中就如同活的蛟蠎,快疾、準確、兇猛。
跳起的浪花已經平息,周圍海面上恢復了一片死寂。
魯一棄側著腿坐在甲板上,很舒服的樣子。其實這是一種配合著他氣息的極為自然的打坐姿勢,但他自己也許都不知道。有兩件東西在面前放著,兩件從翻騰的海中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