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
周天師所說的養屍地,就是將尚未死絕之人用三角形純銀箔封泥丸宮,這樣可以使得屍體散了七魄,仍留三魂在體中。然後將屍身豎直埋在土下,頭部在土下一尺半距離,為陰陽交匯的界線,這樣就使得屍體具備陽屍陰魂的特點,無痛無覺,力大無窮,在咒符引動下,為器為殺,為迷為煞。關於養屍,宋代黎岱所著《異葬記》、元代無名氏的《黔泊野談》中都有記載。
雖然周天師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主要責任還是因為篾匠和餘小刺他們太過莽撞和執拗。
“現在大家就算是在幫我,你們要覺得累了乏了,可以坐可以躺,只是在各自位置上不要亂走動,先保持住目前的‘八仙定邪位’,這樣分佈的陽氣才能鎮住養屍不敢出土,至於我們怎麼脫出此境,容我再想辦法。”
老天師這樣一說,顯出了道高之人的涵養,反倒使篾匠和餘小刺他們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另外,周天師所說也告訴給大家知道,只要保持住自己的位置就沒有危險,這讓大家暫時多少放下些心來。不過要讓他們能輕鬆到躺下也確實不可能,再說這黑天雨地的,躺著恐怕還不如站著。
“嘿嘿,‘八仙定邪位’,這裡幸虧有你這位何仙姑,要不然這位置還真擺不出。”水油爆悄聲對身後的柳兒說,不知道這話是在打趣還是真懂龍虎山驅妖降魔的高招。
“阿拉要是何仙姑,儂就是格太上老君矣,立錯位哉。”柳兒這話是帶些試探的,她希望水油爆能在自己暗示下主動表明自己。
“呵呵,到底是半仙兒,說話都帶仙氣兒。不過七電一霓之局可不止‘八仙定邪位’一個,一瓣蒜還炒七隻蝦米呢,難說我有沒有站錯位。”水油爆低聲道。
柳兒沒再說話,是有點生氣,因為水老頭把她比作一瓣蒜。還有就是需要思考,“八仙定邪位”她是知道的,這是龍虎山比較常見的一種做外功(天師教認為,除了靜修悟道,外出除妖伏魔造福百姓也是得道的一種功德,這就叫做外功。)時的佈局排位。可是水老頭的話裡似乎是在有意無意地提醒自己,這裡七男一女的人數還被利用作其他用場了,那又是什麼奧妙局相呢?自己怎麼一直沒有覺出來,還有最重要的是那種佈局到底是要起到什麼作用?
時間過去得很慢,至少陷在養屍地的這些是這樣認為的。隨著時間緩慢的流逝,被周天師安撫下的焦躁惶恐又開始在人們心裡躁動起來。這也難怪,周天師說過再想法子、再想法子,可是直到現在都不曾再有隻字片言出來,只是盤坐在雨中,掐指唸叨著些什麼。
篾匠是最坐不住的,他老在山林裡,很少和外界人打交道,所以世故交往這一套懂得很少,臉皮也就薄嫩了些。因為這次走錯都是因為自己的堅持,連累大家,心中很是愧疚,臉上更是掛不住。不過轉念又想,自己祖輩傳下技能中,都不曾提到鬼怪屍魂之事,而現在除了是兩口陰風衝口外,其他也沒什麼異樣,別是這老牛鼻子故弄玄虛整弄自己吧?
想到這裡,篾匠決定以自己身體當探杆,沒事的話就戳破牛鼻子的虛妄之言,要有什麼事那也是自己活該,死活拼一把。不管殺不殺得出活路多少都對得起其他兄弟了。
篾匠說動就動,也沒跟誰招呼,蹦起來就往山下躥……
篾匠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即便如此的速度他也只走出了一步便摔落在地上,濺得地上泥水扇面鋪開。
“別使勁掙扎,放鬆,隨它怎麼拉,我們這就救你。”周天師大聲地朝著篾匠喊叫,可是現在的篾匠還能不能聽見誰都不知道,剛摔倒地上,他就已經像是個沉醉的人,每個動作都是呆板笨拙的,胡亂中卻偏偏用著盲目的大力。
“啊,這是什麼?”魯承宗也發出驚恐的聲音,這是因為在他站立的位置前,從地下伸出一隻深黑色枯瘦皺皮的手,指甲卻是尖長雪白,彎曲得像是一個個鋼鉤。
其實不止是魯承宗,其他人的周圍附近都多少有一兩隻手從地下伸出,手指奮力抓撓著,掌握住些什麼東西的慾望極其強烈。
祝篾匠就是被這樣一隻突然從泥土中出現的手抓住了腳踝。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摔下後,泥石的山坡瞬間變得鬆軟,並且越來越軟。草皮、泥土、碎石都膨鼓起來,緩慢翻騰起來。那隻深黑皺皮的手正牽著篾匠的腳踝,一點點往變軟鬆散了的地下拉,就像是拉入一個沼澤。而篾匠的掙扎和胡亂用力,也恰好加快了他陷入“沼澤”的速度。
“都別慌,也別亂動。聽我的!”周天師發出一聲斷喝,這是柳兒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