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繼續思考更為奇妙狠毒的手法來對付自己,也許更大的危機就在眨眼之後。
聚氣凝神之後,魯一棄的感覺在仙臍湖周邊的巨大氣相中左突右衝,此時這裡已經被巨大的血氣、死氣、怨氣、殺氣所籠罩,所以他必須去辨別,去查詢,去突圍,要及時從中感覺出一個沒有危機伏蟄的出路。
“走!”瞎子斷喝一聲,雖然他並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等等。”魯一棄平靜地制止了大家盲目的行動,他要知道該怎麼走,往哪裡走,每一步的錯誤都會帶來死亡的後果。
當升空的煙花漸漸落下熄滅,當仙臍湖周圍因亮眼的光亮失去再次落入加倍的黑暗中剎那,朱瑱命動了,他身形如電般穿過身前守護隊形,直撲向草坡頂子。就在這快速移動身形的過程中,他大口地嘔噴出數碗多的黑色淤血。
當朱瑱命身形輕飄地落在草坡頂上時,草坡頂上出現了一個比他更輕飄的黑綠色身影,臉也是黑綠色的,因為渾身上下都被“聖山雪玉蠶”吐的絲織成的“包魂巾”遮掩了。能看得最清楚的只有一雙眼睛,一雙月牙一樣的眼睛,那眼睛真的像及了月牙,彎彎的,幾乎看不到眼睛的黑仁。
“果然是你,養鬼娘。”朱瑱命聲音平靜。
“是我,門長。”養鬼娘談吐間從口中噴出的氣息都像是黑綠色的。
“為什麼這樣做?”
“沒法子,真的沒法子,我到今日方知,世上最難之事是兒女之事。”
距離真的很遠,聲音也真的不高,能聽到他們對話的沒幾個人。
“是為了他?”雖然朱瑱命說這話時連一根汗毛都沒動,但魯一棄還是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意會指向自己。
“更是為了她。”所有能聽到這句話人中,知道養鬼娘所指的是養鬼婢的,恐怕只有朱瑱命和魯一棄。
“思慮周全了嗎?”朱瑱命還是平靜淡然地問,可魯一棄遠遠地感覺中卻覺得他與以前有很大的差別。
“思慮周全了。”養鬼孃的月牙更彎了。“我以前雖然欠過你情,不過給你辦過的事還那份人情遠遠有得多餘,所以剩下的就用來換今天這場虧欠。養鬼婢無父無母,我無兒無女,是我把她從小帶大,卻是她帶給我十幾年的快樂,這段情分今天也用這場虧欠給了了。從此不管是你門長的事還是她的事,我再不插手。”
“養鬼之人,生意也做得,鬼精得很。”朱瑱命說。
“那也是向門長學的。”這句話卻不知是養鬼娘真的謙遜,還是要刺激一下朱瑱命。
“想過後果了嗎?”朱瑱命語氣突然變得陰森起來。
“沒有,因為就今天這事而言沒有後果。”
“為什麼?”朱瑱命雖然問為什麼,其實心中已然明瞭八九分。
“還要我明說嗎?要是以前,我敢在門長目前弄這玄乎事兒嗎?其實有好多內岔入魔之事不是去淤固本就能緩解的,那反會加倍觸發內疾。就現在,門長自己都沒覺出你說話的斷續都不在點上?門長本門功,以沉穩固健為上要,現在也變作了飄忽輕悠,這是破功之相,底兒洩了。”養鬼娘語氣帶些惋惜之意。
朱瑱命沒有答話,他在細細盤算。憑自己現在病態之相,自己所帶之人中的大高個子和識寶靈童,與自己聯手應該可滅了養鬼娘。不過剩下的其他人來對付魯家人卻完全沒有把握,特別是沒有一個能與魯家那個年輕門長相抗衡的絕頂高手。還有自己也無法弄清養鬼娘到底帶了多少幫手,但肯定有,放煙花的是一個。現在從位置上講,自己的人也處在了他們的夾擊位,雖然自己人多,也是不利。
“我知道門長在盤算什麼,其實算不如信,做不如看。我雖然做的鬼事,卻是說的人話,既然思慮周全了,話也出口了,這就會退走,你不用將我攏在你盤算之中了。”養鬼孃的那雙月牙真的顯得有些無奈。
說走就走,黑綠的身影忽閃一下就消失在草坡之後。
人走了,話卻沒說完,養鬼娘邊走邊說的一句話不再是小聲的,而是用“鬼音回壁”的功力說出,其聲遍及仙臍湖穀子的每個角落:“丫頭,是福是禍,我遂你願了。魯門長,這丫頭為你生為你死現在起都是江湖事了,但如果你欺負虧待了她,那就是我的家事,這點你給我記好!”
餘音未了之中,養鬼婢高聲喊道:“師傅——,娘——,保重!”
又是一朵煙火升燃,不過這次卻不是直升半空,而是射向仙臍湖對面的一道草谷口子。
“是了,就是那裡!”不知道魯一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