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一棄不是練家子,也就不可能會因為練氣走火入魔。那麼這種症狀就應該是另一種神秘又神奇的狀態。瞎子在做賊王時,曾經躲在甘肅虎踞關外的迦葉寺中,連著偷聽了三天來自印度、緬甸和西藏的一群僧侶講論密宗典著《佛顯聖》,他們就曾經提到一種和魯一棄現在很相似的狀態——通靈。是說達到一定道行的高人,可以讓精神的範圍轉移到一個很遠的地方感知一些東西,道行極深者甚至可以用精神的力量去左右很遠地方的一些人和事情。那麼魯一棄現在會不會就是這樣一種狀態呢?如果從魯一棄天生具有的超常能力來說,瞎子是絕不會懷疑他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
艙門一響,瞎子的忙杖立刻對準了那邊。女人手中的駁殼槍槍口也指向了艙門。
進來的是步半寸他們幾個人。他們剛剛在外面費了一番手腳,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這船對他們來說是很熟悉的。準確地到位,迅速地升帆、轉舵,結果一切都是白費力氣。鐵頭船依舊是自顧自地往前行駛著,除了速度在逐漸加快外,什麼都沒有改變。
於是他們放棄了,一切都恢復原狀,一切都聽天由命。為了避免在什麼都看不見的甲板上遭到意外的攻擊,步半寸也決定躲到船艙裡來。
雖然剛才他們聽到瞎子說話,知道魯一棄幾個已經進了艙,但是剛進到艙裡,螢光石白力透藍的光亮還是嚇了他們一跳,像這樣不動不搖的光亮已經讓他們的神經煎熬了整個晚上。隨即看清原來是個少見的瑩石光盞子才舒了口氣,魯家中人帶著這樣一個奇妙光盞子也算不上什麼怪事情。
“魯門長,下面怎麼辦?”這次是老叉搶先問的。這人很奇怪,像剛才外面那麼怪異的事情發生,他都沒怎麼多話。反倒是在一些本輪不到他說話的時候搶嘴搶舌。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為魯一棄處於昏厥狀態,而女人和瞎子也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沉寂了一會兒,當後進來的幾個人看清魯一棄的樣子後,都不免焦急地詢問道:“怎麼了?又怎麼了?”“中瘴了嗎?”“海霧裡還有瘴?”“是中屍氣了吧,那麼多的‘船影子’,霧裡屍氣肯定很重。”不免有些七嘴八舌,很是嘈雜。
就在此時,船身重重一震,像是撞到了什麼。
隨著這個大震,魯一棄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大震後的鐵頭船似乎停止了加速航行,靜靜地,一動不動,沒有一絲的搖晃。
站起身的魯一棄卻搖搖晃晃,似乎隨時會摔倒。
沒有人扶魯一棄,船艙中的幾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只是用驚愕的目光瞪視著魯一棄,顯得茫然和不知所措。
“哇”,一股汙穢從魯一棄口中猛然噴吐出來,許久沒有好好吃東西的他卻吐得很多很多。
從未暈過船的魯一棄竟然吐了,而且這一吐,就好像是將上船本該有的暈吐全加在一起了。
步半寸他們幾個快速抽身出了船艙,速度不比他們鑽進船艙時慢。倒不是他們噁心魯一棄噴吐出的腥臭味道。而是鐵頭船突然大震之下停住,讓他們感覺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於是都爭先恐後地奔出去看到底怎麼回事。
外面的霧淡了,而且很淡很淡,淡得就像暮靄中的輕緲煙霧。剛才的濃霧只是像一堵牆,鑽過了牆便又是一片清爽。周圍也不見了那些“船影子”。黯弱的天光下,海水非常的平靜,水面上只有三指高的微波。這種情形在這些闖海的高手眼中是極為怪異的事情。平常就算在無風的港子裡,也不可能只有這麼小的波浪,更何況現在是在外海大洋之中。
船並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剛才的大震並不是撞到什麼或者是被什麼撞到,周圍沒有任何東西。
那麼大震從何而來,是突然從什麼地方掉下,還是突然間船體掛上了什麼東西?亦或是撞破了什麼無形的阻隔,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
鐵頭船其實也沒有停止,而是極為平緩地漂著,平緩得讓人都會錯覺成靜止了。但是這種平靜並沒有一點讓人覺得舒服,相反的,幾個人都有種胸悶反胃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艙內魯一棄的狂嘔給他們帶來的影響。
“什麼海面子?怎麼這樣奇怪?看看前面有些啥。”鯊口說著就要往船頭走,卻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一種慵懶的性子湧上心頭,竟然很不願意邁出步子。
鷗子聽到鯊口的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了看應該是自己的職責。於是抬頭往了臺上瞄瞄,卻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他放棄了登上那個常堅守的位置,而是拖著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