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用。因為此時想要讓大家聚攏在一塊兒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禿鷲群扇動的風越來越強,不是扇動變快了,也不是禿鷲變多了,而是距離變近了。懸在空中的禿鷲群在慢慢下降,它們最終的目的不是扇些風吹吹這些人,而是要將他們抓啄成白骨碎肉。
“身形儘量放低,它們降到一定高度就沒有這麼大風勁兒了。”魯一棄這話是說給架住他的獨眼和聶小指聽的,他此時能說出話來已經不錯了,那聲音的高度也只能是讓身邊的人聽到。雖然聲音很低,說的話卻沒有錯。他在洋學堂裡學過這方面的知識,飛行是需要氣流的浮托的,而且飛行的物體越大,所需的浮托力也就越大,這就像小河溝中浮不起航海大船一樣。這麼龐大的禿鷲群,一起撲扇翅膀,這下方所需的浮托氣流是極大的,但它們如果繼續下降高度,下方空間變小,它們所需的流動氣流就會提供不上,那樣禿鷲群中央部分的那些禿鷲首先就會放緩扇動速度,最後甚至會收翅落下。
魯一棄雖然喊不高聲音,獨眼和聶小指卻是將他的話喊給其他人聽到了。當其他人都聽清他們的話時,禿鷲群扇動的風勁果然弱了。不,不能說是弱了,而是該說幾乎都沒了。所有的禿鷲幾乎一同收攏撲扇的翅膀,伸鐵爪,探鋼喙,直往下面人頭頂撲下。
胖妮兒手中刺機栝一按,立刻就將兩隻禿鷲穿在刺杆上。再一挺刺,又兩隻禿鷲穿在刺上。但她馬上發覺不對,因為前面這些禿鷲簡直就是以身赴死,根本就是徑直在往她刺上撲。赴死的速度還很快,讓妮兒根本沒有閒暇將刺穿在刺杆上的死鷲擼下來。等穿刺到第七隻禿鷲時,也就是她手中刺杆基本都已經穿滿禿鷲屍身後,後面的禿鷲開始迂迴攻擊了。而此時,胖妮兒的利刺已經不具備殺傷性了,甚至連格擋都困難。因為穿滿禿鷲屍身的刺杆舞動起來非常不便。
與別人相比,胖妮兒還算是好的。
扶著魯一棄的聶小指伸出兩指就捏碎了一隻撲下禿鷲的脖頸,破貝捏指果然是快、準、狠兼備。但當他捏碎第二隻禿鷲頭顱時,這隻禿鷲雖然也被捏中,但臨死時側向一扇撲,鳥身橫轉,拉近了與聶小指之間的距離,利爪立時將他前胸衣襟盡數扯開,留下四道深深血痕。
獨眼倪三放開了魯一棄,一手持梨形鏟,一手抖開雨金剛。雨金剛將自己和魯一棄頭部護住,梨形鏟鋒刃直迎空中禿鷲。但他也只是將一隻禿鷲脖頸鏟落,死掉的禿鷲屍身順勢砸下,砸在雨金剛上,差點沒讓雨金剛脫手。
魯一棄早就將滿膛的駁殼槍持在手中。雨金剛一歪,他舉手就是兩槍,他也只來得及射出兩槍。這兩槍雖然擊碎了兩隻禿鷲頭顱,但這兩隻已死的禿鷲屍身攜帶著巨大的下衝力,直撞在他的身上。將他和依舊抓緊他的聶小指一起撞跌出去。魯一棄被撞得暈頭轉向,駁殼槍也不知道掉了什麼地方去了。
“通意神鷲!它們是會主人之意而戰!”養鬼婢輕叱一聲,卻是剛才幾人中發聲最清晰的。
在場都是老江湖,在場都是通曉坎扣的行家,養鬼婢話一出口,他們立刻知道自己應付的絕不是普通飛禽禿鷲,而是能感知主人殺法意圖的神鷲。這種禿鷲能獨戰,能群戰,可慨然赴死,可迂迴詭詐。所有一切都憑著他們主人的心思。也就是說,魯一棄他們實際是在和禿鷲群的主人搏殺,而它們的主人卻不會被殺傷。都說鐵鷹雲厲害,可那只是坎子,有節點、缺兒可循。這通意神鷲所有殺招卻是隨意即興而發,根本無從找到痕跡,合則坎,獨則扣,就算碎身赴死也能成攻殺之器。其奧妙之處與鐵鷹雲相比,又是高處好大一籌。
禿鷲群黑壓壓鋪天蓋地,地上的高手們手忙腳亂。因此不會有人發現在禿鷲群之上還有五隻長白花喙鷹劃空而過,在黑色山谷中帶過長長一聲尖利哨音。
禿鷲們已經有許多落地了。魯一棄這些人就像被浸沒到一片黑暗。而這片黑暗正洶湧翻騰著,其勢看來,是必將地上這些生命毀滅方肯罷休。
這些人中只有養鬼婢還能支撐,她將長綢條橫揮如刃,劈斬出一片空間讓禿鷲無法接近。禿鷲血雨水般灑落下來,很快就將她的一身白衣染紅。那雙白綢條此時也舞作成了一團紅雲。雖然養鬼婢也看到魯一棄那邊情況危急,卻一時也衝殺不過來。因為只要她手中長綢稍有遲緩懈怠,神鷲就會尋隙而入,不顧死活地貼身攻擊。
在養鬼婢長綢防護範圍內的只有炎化雷,他蹲在地上焦急地擺弄自己挾帶的所有焰火料,想從中找出一兩件可以對付這些神鷲的火料來。其實從神鷲剛開始撲下時,他就已經放出兩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