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輕輕的將瓷碗重新放回了桌子上,而白芳芳則是徵求了張教授的同意之後也拿起瓷碗看了起來。
白芳芳作為陶瓷鑑定專業的學生,對於瓷器鑑定的熱情與知識可是比顧茗高多了,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看得那才叫是仔細,遇到不太明白的還小聲的詢問張教授。
只要白芳芳問的不涉及這碗是不是真的這種問題,張教授都儘可能的細細解說。
這琺琅彩瓷碗是人家擺在店裡要賣的,旁邊還幾位疑似買家的人,張教授可沒白芳芳這麼迷糊,能在這個時候隨隨便便的說真假,他不管說真的還是假的總會得罪一方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開口。
顧茗退到了一旁,將自己的左手自然的垂在大腿邊,眼睛不由自主的直往之前看過的,架子上擺著的那件元青花瓷盤。
張教授在給白芳芳解說之餘心中也不忘思考剛才顧茗的異樣,雖然顧茗嘴上說了沒什麼,可他當時站得裡顧茗最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抹震驚,還有隨後仔細觀察瓷碗時那怎麼也遮掩不掉的疑惑。
鑑定古玩,特別是旁邊有其他人的時候要謹記不可喜形於色,過分的表露自己心中想法,因為他們露出的任何多餘的表情都很有可能會影響旁人對此的判斷,這一點在給學生上第一堂課的時候張教授就特別強調過。
他了解顧茗這個學生,聰明有天賦,一般來說做事還算是沉穩,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凡這種錯誤,引來旁人的注視。
難不成……這瓷碗有問題?
可是他作為教授看了半天都沒察覺到有什麼問題,而顧茗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又能懂得多少,更何況顧茗還不是陶瓷鑑定專業的,所學並不主攻陶瓷鑑定。
其實瞧見顧茗這般異動而產生了想法的不止是張教授,還有正巧站在顧茗的對面,時刻注意著周圍所有人情況的格子襯衫男。
最後等到白芳芳看完了之後,陶老闆便表示有興趣的人可以出價了。
他拿出了幾張紙,分發給了有興趣出價的人。
當然這並不代表只要有人出價了他便會賣,古玩可不是買家市場,買家出了價之後不能突然說不要了,但賣家可以在看了買家出的價格之後要是覺得價格不合適卻可以不賣。
張教授雖然之前已經宣告瞭自己不會買,但是出於尊重,陶老闆也是將紙發給他了的,顧茗和白芳芳也各自得了一張。
陶老闆沒說底價,識貨的人自然知道該給個什麼樣的價格,行情擺在那裡,出多出少那可就各憑眼力和實力了。
別人尊重是一回事兒,自己買不買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張教授無意購買,直接將手中的紙對摺,放到了陶老闆的身前,顧茗和白芳芳自然是有樣學樣的照著做。
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他們師生,沒必要去瞎摻和。
只是令顧茗感到驚訝的是,她剛把摺好了的紙放下,就看到一隻修長的手將紙放到了她的紙上面,而那隻手的主人就是格子襯衫男。
把紙折了放到一邊,那就表示了格子襯衫男退出了這次的出價,無意購買藏品。
格子襯衫男英俊的臉上毫無波瀾,似乎中途退出出價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見到顧茗吃驚的看著自己還禮貌的點了點自己的頭。
這下可是讓顧茗沒由來的一陣心虛,對方既然連專門的鑑定師都帶來了,顯然是對那琺琅彩瓷碗很有興趣,之前也表現出了有意購買的意思。
可現在突然變卦了,難免讓顧茗想歪,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有她的原因。
格子襯衫男這一變卦,不但讓顧茗吃驚,更是讓小個子男也吃了一驚,直愣愣的盯著格子襯衫男,眼珠子都不帶轉一下。
陶老闆也是詫異的看了格子襯衫男一眼,不過卻也什麼都沒有說,沒出價之前,買家有權利隨時退出。
現在買家只剩下小個子男人了,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張教授便帶著顧茗和白芳芳走出了無名齋,格子襯衫男則是緊隨其後。
“怎麼突然不買了,史密斯先生不是說了……”那鑑定師急急忙忙的從後面追上了格子襯衫男。
“我自有打算。”格子襯衫男緊緊的盯著神色中帶著一絲急切的鑑定師不輕不重的道。
那鑑定師被格子襯衫男這麼一盯,心中頓時一個激靈,低下了自己的頭,再也不敢開口說一句。
等到格子襯衫男重新抬頭的時候,張教授帶著顧茗和白芳芳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