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聞言一怔,瞪大眼睛看著連翹:“原本不是說要到下旬嗎?還有什麼訊息?”
連翹把丁婆子來傳話的事情說了。
杜雲蘿抿唇,錦靈的這一胎也算是足月了,卻比預想之中來得早了許多,看樣子是天剛亮就發作了,雲棲這才心急火燎地尋穩婆去了。
“也不曉得尋到了沒有,”杜雲蘿吩咐連翹道,“讓洪金寶家的也趕緊去一趟。”
洪金寶家的剛走到窗外,正巧聽見了,在廡廊上回了一句話,匆匆便去了。
柳樹衚衕裡,雲棲一個大男人被趕到了院子裡,抱著兒子坐立難安地盯著屋子裡。
穩婆是請來了,可裡頭錦靈一直在叫喚,嚇得他懷裡的兒子也扯著嗓子大哭。
雲棲不停哄著孩子,整顆心都跟油煎似的。
洪金寶家的一邁進去,就見雲棲急得直轉圈了。
“哎呦!”洪金寶家的連連擺手,“當心暈著哥兒!”
雲棲聞聲停下了腳步,訕訕朝洪金寶家的笑了笑:“媽媽怎麼來了?”
“夫人曉得錦靈姑娘要生了,讓我過來瞧瞧,”洪金寶家的一面往裡頭走,一面道,“你媳婦又不是頭一胎了,你怎麼還跟個黃毛小子一樣啊?”
雲棲摸了摸腦袋,笑道:“不瞞媽媽說,我比頭一回當爹的時候還慌。”
洪金寶家的笑著啐了一口,撩開簾子往屋裡去,剛要收手,就見雲棲探頭探腦地想透過縫隙看兩眼,她急忙道:“趕緊避開些,味道大,別衝著孩子。”
嘴裡這麼說,洪金寶家的心裡還是熱騰騰的。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頭一胎兇險,之後的幾胎一樣是在生死線上打轉的。
雲棲心急又掛念,是因為他在乎錦靈,心疼錦靈。
洪金寶家的暗暗唸了聲佛號。
自家夫人叫侯爺捧在掌心裡,嫁出去的丫鬟亦是如此,這可真真是好命數哩。
段氏眼神不好,就坐在床頭握緊了錦靈的手,一遍遍給她打氣鼓勁,等沈婆子注意到了洪金寶家的,她才順著沈婆子的視線看了過來。
洪金寶家的上前去,見錦靈雖然滿頭大汗,整個人跟水裡撈起來的一樣,可眼神還算清明,她懸著的心就落下了。
“錦靈姑娘,夫人惦記著呢,”洪金寶家的笑著道,“使把勁兒,是個哥兒還是姐兒,我也好回去稟了夫人。”
錦靈扯了扯唇角,笑容淡淡的。
因著是第二胎,錦靈這兩年身子骨養得也不錯,苦頭是吃了不少,但不似第一胎時痛了一整日。
中午時,段氏也無心給兒子準備吃食,洪金寶家的從雲棲手中抱過了哥兒,催他去街上隨便買幾個饅頭來。
雲棲心不在焉,洪金寶家的說什麼便是什麼,撒開腿就去了。
等拎著熱騰騰的饅頭回到了院子門口,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輕輕的,有些尖銳,和他的寶貝兒子的哭聲截然不同。
雲棲的心漏跳了一拍,衝進了院子裡,那哭聲越發清晰了。
“生了?”他看向洪金寶家的。
洪金寶家的抱著哥兒,沒有再進去產房裡頭湊熱鬧,見雲棲的眼睛閃亮,她撲哧笑了出來:“生了,剛生下來,一會兒就抱出來了。”
雲棲歡喜不已。
錦靈的弟弟也推開了窗戶,半趴在窗沿上,道:“姐夫,又當爹了。”
雲棲咧著嘴直笑:“你又當舅舅了。”
沈婆子抱著孩子出來,笑彎了眼:“是個姑娘,雲棲,你是兒女雙全了。”
雲棲眨了眨眼睛,笑意根本掩不住,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小小的襁褓抱了過來。
這可是他的小囡囡,金貴極了,不能粗手粗腳的。
“真好看,眼睛睜開了更好看,”雲棲笑得合不攏嘴,“媽媽,錦靈兒呢?”
沈婆子指了指屋裡,道:“累著了,穩婆在幫她收拾,讓她睡會兒就好。”
雲棲聞言,長長鬆了一口氣,又連聲給沈婆子道謝:“早上虧的是在衚衕口遇見了媽媽。”
洪金寶家的上前來,道:“不是說還有十幾日嗎?怎麼突然就發作了?把夫人都唬了一跳。”
“我也不曉得,”雲棲亦是一頭霧水,“昨夜裡睡下的時候一切尋常,結果天剛亮的時候就把我喚醒了,說是肚子痛得厲害,要生了,嚇得我趕緊去找穩婆。”
洪金寶家的就怕錦靈是因為什麼狀況才提前發作的,既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