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朱過來也行,夫人何必呢。”
練氏想起兒子,早已經淚眼婆娑:“老爺莫管我,我就來燒個紙。”
穆元謀見她哭得傷心,到底是把後頭的話都嚥了下去。
練氏這些日子空閒,在床上靜養時也無事可做,這些紙元寶都是她一張張折的。
她一面燒,嘴裡一面絮絮念著,抬頭去看牌位,擺在最下層的穆連喻的牌位孤零零的,她一眼就看到了。
練氏死死咬住下唇。
原本那裡要擺的不該是她的連喻的牌位。
是穆連康的,是穆連瀟的,是他們的。
可惜,該死的沒有死,她的兒子卻命喪黃泉!
思及此處,練氏的心肝肺都攪在了一塊,呼吸急促,重重喘了兩口。
朱嬤嬤嚇了一跳,趕緊過來給練氏揉胸口。
練氏的氣息卻是越來越不順,到最後甚至是一口氣沒上來,厥了過去。
一時間祠堂外頭亂了,又要使人去請大夫,又要把練氏送回風毓院。
穆元謀緊緊皺著眉頭,目光沉沉。
杜雲蘿讓洪金寶家的去了一趟風毓院。
洪金寶家的回來稟道:“大夫瞧了,說是二太太為了四爺太過傷懷,這才會厥過去。
要奴婢說啊,這就是心病,開什麼方子都沒有用。
反倒是二太太的腿傷,要好好調養調養。”
杜雲蘿冷冷笑了笑:“畢竟是親兒,誰捨得呢?”
為了這爵位,總要有人厥過去。
當年,吳老太君突聞穆元安這個庶子的噩耗時,一樣是悲痛得病倒在床,更別說是老侯爺和兩個親兒的死訊了。
彼時傷痛,杜雲蘿沒有親眼目睹,但是她永遠不會忘記,前世穆連瀟死時,她的心痛和絕望。
不僅僅是她,吳老太君和周氏的神情言語,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練氏今日所品嚐到的,不及她帶給其他人的九牛一毛。
翌日一早,杜雲蘿才剛起身,錦蕊便低聲與她道:“風毓院裡天剛亮時又請了大夫了。”
“怎麼?”杜雲蘿奇道,“莫非二嬸孃又不好了?”
錦蕊搖了搖頭:“是二老爺染了風寒,聽說是昨夜裡二老爺與二太太爭執了幾句,二老爺心中不快,吹了些夜風。”
杜雲蘿瞭然了。
雖然沒親耳聽見那兩公婆爭執,但大致的內容,杜雲蘿猜得出來。
練氏心疼死去的兒子,爵位之爭又如此之渺茫,她心中定然有怨氣。
腿傷未愈,無論換作誰,一連在床上養上一個多月動彈不得,都會鬧脾氣的,何況心事一樁樁的練氏?
再者,練氏的性子也和穆元謀不同,穆元謀沉得住氣,練氏則相對急一些。
只是,練氏與穆元謀爭,又能爭出個什麼結果來?
話又說回來,前世那些歲月裡,杜雲蘿從未見過穆元謀和練氏爭執什麼,那兩人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相敬如賓、夫妻和睦的。
今生,局勢不同了,順風順水時被掩蓋的性子不同、處事不同的矛盾,也就慢慢顯現出來了。
長此以往下去,那兩人之間的矛盾只會一日比一日深。
穆連瀟從淨室裡出來,見杜雲蘿皺著眉頭,不由道:“在想什麼呢?”
杜雲蘿聞聲抬頭,把穆元謀病了的事情提了提。
“別看是風寒,真要養起來,也要半月一月的了。”穆連瀟說完,走到杜雲蘿身後,從銅鏡裡看著妻子的容顏。
五官精緻可人,比閨中之時少了幾分俏皮,卻更添了幾分嫵媚,叫他看一眼就滿心歡喜。
杜雲蘿剛剛梳好了頭髮,穆連瀟從梳妝檯上的妝匣裡挑了一對南珠耳墜,動作輕柔替她戴上。
“你也是,外頭天冷,千萬當心些。”穆連瀟在她耳邊柔聲道。
杜雲蘿聞言,笑容莞爾:“這都二月了,不用很久,就該暖和了。”(未完待續。)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三月
別看是二月,春寒料峭,就算入了三月都大意不得。
杜雲蘿心裡也有數,不僅自個兒注意,對延哥兒也是絲毫不馬虎。
到了柏節堂裡,吳老太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頷首道:“春捂秋凍,你又是雙身子,臃腫也就臃腫些,肚子裡不卸貨,你也輕巧不起來。”
杜雲蘿撲哧就笑了:“等再過幾個月,只怕是比現在還腫呢。”
單嬤嬤端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