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噗通的,一下快過一下。
近在咫尺的距離使得彼此呼吸可聞,穆連瀟的氣息噴在她的鼻尖上,有些燙,有些癢,杜雲蘿輕輕咬住了下唇,心思叫那雙清輝眸子吸引,腦海一片空白。
許久沒有等到杜雲蘿的答案,穆連瀟忍不住又問:“好不好?”
杜雲蘿只覺得胸口要炸開了,白皙手指捏著車窗,指關節泛白,她低低道:“我以為你知道呢……”
嬌嬌柔柔的聲音讓穆連瀟噙在嘴角的笑容倏然放大,緊緊繃著的精神一下子放鬆下來,他的額頭抵在了杜雲蘿的額頭上。
杜雲蘿沒有躲開,她想,要不是他們一個在車裡一個在車外,穆連瀟現在怕是會抱住她。
嗯……
也說不準。
他不敢抱她的。
眨了眨眼睛,杜雲蘿睫毛擦過穆連瀟的眼瞼,她留意到他的眸子驟然一緊。
杜雲蘿忍不住笑彎了眼。
練武之人心思堅毅,相當堅毅。
額頭相抵,距離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遠。
穆連瀟覺得整個額頭都滾燙滾燙的,像是架在了火上,分開還是不分開,叫他一時有些拿不準主意。
視線所及,是吹彈可破的瑩白肌膚,是小巧可愛的鼻尖。
穆連瀟到底還是收了力道,與杜雲蘿稍稍拉開距離,只是稍稍:“恩,我知道的。”
清朗如春風的聲音從耳邊滑過,杜雲蘿呼吸一窒,她覺得手指下的車窗滑膩膩的,全是她掌心的汗。
杜雲蘿睨了他一眼,放下了簾窗,哼道:“那你還問?”
似撒嬌,似嗔怪,穆連瀟笑了,笑得舒心又滿足。
笑聲傳進了馬車裡,杜雲蘿聽得清清楚楚,她轉過頭問錦蕊:“車裡有吃的嗎?”
錦蕊低頭坐在角落裡,聞言愕然抬起頭來。
姑娘和世子說得好好的,怎麼就尋起吃的來了?
錦蕊莫名其妙,搖了搖頭:“今日沒有準備點心,姑娘可是餓了?”
杜雲蘿嘟著嘴,道:“不是餓了,是他總笑話我,拿點心堵上他的嘴!”
錦蕊無言以對,想笑又不敢笑。
到底是時間寶貴,杜雲蘿又與穆連瀟說了幾句話,這才讓馬車駛回了杜府。
直到在二門處下來,杜雲蘿的心情都極好。
原是想回安華院去的,剛走了一段路,想起今日宮裡的事體,杜雲蘿又掉轉頭去了蓮福苑。
夏老太太正和許嬤嬤說話,見她來了,趕緊招手讓杜雲蘿在身邊坐下:“高僧講經講得如何?雲蘿也給祖母講講。”
杜雲蘿笑道:“我來是有事兒要與祖母說。”
夏老太太頷首。
杜雲蘿道:“鎮國公夫人也在宮裡,前回從國寧寺裡回來時她就問過四姐姐,我給擋了,今日又舊事重提,想讓四姐姐嫁給那個藥罐子,皇太后直接打斷了,意思就是不答應。
我想著這事兒還是要跟祖母您通個氣的,您與四嬸孃也交個底,萬一那鎮國公夫人尋不到一個滿意的,回過頭來又打四姐姐主意,可如何是好?”
夏老太太繃緊了唇,若是皇太后拒了,鎮國公夫人一意孤行的可能性不大,可到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謹慎些總是沒有錯的。
尤其是杜雲諾的年紀不小了,每一個月都極其要緊,要是被牽扯進鎮國公府的事體裡,不管事情如何,對她都有影響。
“祖母曉得,這事兒你做得對。”夏老太太拍了拍杜雲蘿的手背,剛要說什麼,就聽外頭蘭芝喚了“四姑娘”。
杜雲蘿抬頭往珠簾處望去,蘭芝是從外頭回來的,那杜雲諾在珠簾後頭站了多久了?
杜雲諾提著一個食盒進來,神色如常:“祖母,哥哥剛從府外回來,說是東街上那家酒樓新出了兩樣菜,是咱們府裡從未嘗過的,他給買了回來,我送來給祖母嚐嚐。”
夏老太太哈哈大笑:“雲瀾那個滑頭,都要娶媳婦的人了,還惦記新菜色,既然買來了,我就嚐嚐。”
杜雲諾開啟食盒,許嬤嬤取了碗筷伺候夏老太太嚐了。
夏老太太細嚼慢嚥,點頭道:“這羊肉不錯,鮮嫩,也不羶,那碗茄子也不錯,雲蘿也試試。”
杜雲蘿各來了一小口,連聲說好吃。
夏老太太道:“許嬤嬤,先收起來,夜裡熱一熱,也給老太爺嚐嚐。”
許嬤嬤應了。
杜雲諾先走一步,杜雲蘿又坐了一刻鐘,才起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