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杜雲蘿的脖頸,漸漸加深了這個吻。
舌尖掠過貝齒,彼此糾纏,杜雲蘿的身子微微發抖,直到喘不過氣來時,她都捨不得推開穆連瀟。
穆連瀟先放開了她的唇,柔聲道:“你看,我在的,別怕,不要怕。”
白皙手指攥緊了穆連瀟的袖口,力氣大得骨節發白,杜雲蘿噙著眼淚,逼著自己扯出了一個笑容。
她垂下了眼簾,埋首於穆連瀟的頸窩裡,用極低極低,近乎呢喃的聲音道:“我一個人,沒有我們的孩子,沒有你……
你可知,你曾讓我誦佛半生,整整,五十年……”
穆連瀟皺眉,他知道杜雲蘿在說話,可她的聲音實在太清了,帶著哭腔的語調含糊不清,即便他耳力好,也聽不懂。
“雲蘿,”穆連瀟一面哄她,一面道,“你剛才說什麼?”
杜雲蘿深吸了一口氣,把眼淚都印在了穆連瀟的領口:“我說,不要扔下我一個人,再不要讓我一個人了。”
穆連瀟摟緊了杜雲蘿,沉聲應了。
杜雲蘿緩了很久,總算才緩過勁來。
穆連瀟讓錦蕊打了水來,親手絞了帕子,替杜雲蘿擦臉。
桌上的粥有點兒涼了,錦蕊送去廚房裡熱了熱,又端了進來。
穆連瀟小口小口喂杜雲蘿用了粥,又請了馮醫婆。
杜雲蘿自己也知道,情緒起伏對孩子無益,可她剛才根本控制不住,這會兒平靜下來,不免就有些擔心了。
馮醫婆仔細替杜雲蘿診脈,道:“娘子,孩子狀況不錯,你平日裡照顧得很好,往後這幾個月,也要像之前那般,切莫再大哭了。”
杜雲蘿吸著鼻子點頭。
穆連瀟送了馮醫婆出去。
馮醫婆前回就見過穆連瀟了,她不知對方身份,只曉得是在山峪關裡當兵的,一兩個月也難得回宣城一趟。
“公子,”馮醫婆壓著聲,道,“娘子有身孕時,脾氣難免起伏古怪,你千萬別跟她計較,她說什麼,只管應下就好,別再招她哭了。”
見馮醫婆誤會他惹了杜雲蘿傷心,穆連瀟面色微酡,卻也沒解釋,只是道:“我知道了,不會再讓她哭了。”
馮醫婆走後,穆連瀟轉身回了房裡。
錦蕊退了出去,把裡頭留給他們兩夫妻。
杜雲蘿的眼睛還有些紅,直直望著穆連瀟,像只無助又可憐的兔子。
穆連瀟在她身邊坐下,替她理了理散落下的額髮,道:“雲蘿,這麼怕一個人?那我留你在宣城……”
杜雲蘿趕忙搖了搖頭,囁道:“比一個人留在京城裡好。”
“沒說要把你送回去,”穆連瀟忍俊不禁,杜雲蘿的反應太過可愛,沉重的心情猝然散了大半,“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讓你回去。”
杜雲蘿緊緊抿著唇,眨了眨眼睛。
“馬上就十月了,山峪關那裡,臘月前我就能回來,等過了上元再去,”穆連瀟耐心數給杜雲蘿聽,“你元月底二月初臨盆,等孩子生下來了,就不是一個人了。所以,再忍耐幾個月,恩?
不要擔心大姨他們,我等下去大伯父那裡問一問,有訊息了就來跟你說。”
杜雲蘿重重頷首。
她是叫那個夢境給嚇著了,內心深處的恐懼才會一股腦兒地翻湧出來。
現在平靜後,倒是安穩了許多。
幾十年風雨,從前的那輩子不是白活的,她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也知道自己的長短處。
她是膽小,是怯弱,但她並不悲觀。
既然認定了目標,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杜雲蘿就會咬著牙走下去。
低頭撫了撫肚子,孕婦情緒不穩,還真不是說說的呢。
廂房外頭,楊氏快步而來。
之前她就來過一回,曉得穆連瀟在裡頭和杜雲蘿說話,楊氏就先回去了。
這會兒得了些訊息,又匆匆過來。
錦蕊報了一聲,穆連瀟來給楊氏開了門。
楊氏笑盈盈走到床邊,指了指杜雲蘿的眼睛:“怎麼還跟小時候似的,說哭就哭了?”
杜雲蘿訕訕笑了,楊氏記憶中的她的小時候,杜雲蘿自己是半點兒想不起來了。
“我有好訊息告訴你,”楊氏話一出口,就見杜雲蘿整個人都僵了僵,緊張地看著她,楊氏淺笑,“剛剛進城的一對老夫妻說,雲茹他們應當還在良縣。”
杜雲蘿杏眸圓睜,道:“當真?”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