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閣、二爺迎馨姑娘進門,其實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許嬤嬤精明人,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沈長根家的是替苗氏來問杜雲瑛的婚事的。
前回阮家那兒模稜兩可的,這都快兩個月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苗氏心裡沒底,怕阮家因為中元節時的事體就不了了之的,眼瞅著又到月圓。便叫沈長根家的來旁敲側擊一番。
許嬤嬤壓著聲道:“老太太也為了三姑娘的事體操心呢,阮家那一位,我前幾日聽老太爺與老太太說,給定了和阮老太太孃家那裡沾親帶故的一位姑娘了。”
沈長根家的腦袋嗡得一響,慘了!
阮三爺已經說了親,杜雲瑛沒戲了。
苗氏知道了,又要糟心了。
這還不是苗氏最糟心的事體。
杜懷恩的上峰、太僕寺少卿姜大人頗為中意杜雲瀾,要他做東床快婿。
上峰親自開了口,杜懷恩回來與杜公甫、夏老太太及廖氏商議之後,基本這事兒就板上釘釘了。
若僅僅是個四品少卿家的女兒。苗氏還能勉強安慰自己。夏安馨是夏家的明珠,夏家又不是沒有四品、五品的官員,她和廖氏抬個媳婦,也是平起平坐嘛。
偏偏姜大人有個好丈人。那一位是聖上還未登基前在潛府裡主事的。真正的左輔右弼。如今是卸了官身,但也經常被聖上請進宮中說話,滿朝文武。哪個不與他行個方便?
姜大人能謀個四品官、往後指不定更進一步,全靠著丈人的提攜。
如此一比,夏安馨就比那姜家女落了一層了。
苗氏氣了半日,只能以夏安馨是夏老太太的外甥孫女來開解自己了。
知根知底的,總比那不知性格喜好的姜家女要好。
至於那阮家,既然看不上杜雲瑛,苗氏也自然看不上他們了。
相較於苗氏這幾日的低落,廖氏如沐春風。
中秋家宴,廖氏讓丫鬟備了簇新的衣裳與首飾,早早就打扮妥當了。
每每這時候,杜雲諾總是格外小心翼翼的,因為莫姨娘要赴宴的。
大小家宴與其他時候不同,就算只是半個主子,也是主子,要上桌面一道動筷子的。
廖氏不喜歡莫姨娘,雖然當著老太太的面她不敢如何,但私底下,莫姨娘除了吃這頓飯,還要吃頓排頭。
杜雲諾從不敢替莫姨娘求情,那無異於火上澆油。
她能做的,就是逗了廖氏開懷,廖氏心情好,莫姨娘的麻煩才少些。
杜雲諾坐在桌邊,一面用著綠豆糕,一面將廖氏的新衣裳新頭面都誇讚了一通。
廖氏笑彎了眼,給了杜雲諾一隻細金鐲子:“你去趟西跨院,把鐲子給你姨娘,叫她手腳麻利些,我們好早些去蓮福苑裡,別拖拖踏踏的。”
杜雲諾捏著鐲子,心撲通撲通直跳。
這是怎麼了?廖氏會賞莫姨娘東西,還會叫她去瞧莫姨娘?
廖氏不是在試探她吧……
杜雲諾沒動,給廖氏梳頭的丫鬟秀玉衝她一陣擠眉弄眼,示意杜雲諾依言行事,杜雲諾這才應了。
轉身才走了兩步,又叫廖氏攔住了。
“我記得你姨娘有身湘色的馬面裙,你叫她穿那條,看起來精神。”
杜雲諾道了聲“是”,出了正屋後她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太陽……
這掛在天邊的是太陽吧?
她怎麼覺得今日就這麼不對勁呢!
那條湘色的馬面裙,真虧廖氏還記得。
那料子是杜懷恩給莫姨娘的,廖氏撇了半天嘴,做成了馬面裙後,莫姨娘穿上身很是漂亮,連杜懷恩見了連連誇了幾句。
廖氏忍不下,等第二天杜懷恩去衙門裡了,她冷言冷語嘲了幾句,說那湘色老不老,嫩不嫩的,說老吧,莫姨娘又不是四五十歲的老婦,穿了顯得土裡土氣的,說嫩吧,杜雲諾都十幾歲了,莫姨娘還要顯嫩,貽笑大方。
莫姨娘關在西跨院裡哭了一通,把裙子收起來壓了箱底,再也不敢穿出來在廖氏跟前轉悠了。
好好的裙子,其實也只穿過一回而已。
杜雲諾穿過迴廊,入了西跨院。
正掃地的婆子見了她,愣了半晌。
莫姨娘開著窗,一眼瞧見她,急匆匆出來,將杜雲諾拉到角落裡,確定不會叫正屋那裡瞧見,這才道:“我的祖宗,你怎麼往我這兒來了?叫太太看見,不喜你了,可如何是好?”
杜雲諾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