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話是指點那個漢子。公孫奇又是羞慚,又是氣憤,啞口無言。那漢子接連解了公孫奇幾次險招之後,更佔上風。
激戰中那漢子驀地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看刀!”霎時間刀光大盛,金鐵交鳴之際,宛如繁弦急奏。雙方都是一沾便即變招,快到極點。連蓬萊魔女這樣武學根底的人,凝神看去,也只是見刀光,不見人影!
這漢子用快刀壓住了對方,此時已是無需蓬萊魔女再加指點了。蓬萊魔女暗暗讚歎:“這閃電般的快刀法,當真是武林罕見的功夫。要不是我親眼見到,還不敢相信有人會使刀使得這麼快的!看來除了幾個早已成名的前輩之外,他與武林天驕、笑做乾坤各具擅長,大可以鼎足而三了!”
公孫奇這才知道,對方在刀法上也有他獨特的精妙造詣,實是與柔雲劍法異曲同工,難分軒輊。剛才即使沒有蓬萊魔女的指點,他用這路刀法也未必便會吃虧。
本領相當的對手,所爭的只是誰人能佔機先。這漢子由於得到蓬萊魔女的指點,佔了機先,已是主客勢易,殺得公孫奇只有招架之功。
不到一盞茶的時刻,那漢子已是劈出了九九八十一刀!在第八十一刀劈出之際,公孫奇無法閃開,也無暇一沾便即變招,只能硬碰硬接。只聽得“當”的一聲,震耳欲聾,公孫奇的寶劍已給他削去了劍尖!
雙方的刀劍都是寶物,刀質劍質差不多的。如今公孫奇的劍尖被削,關係不在寶劍不及寶刀,而是因為那漢子的功力較高,而這一路快刀,使到疾處,力貫刀鋒,勁道更勝過公孫奇的柔雲劍法之故。
公孫奇毒功無效,如今又折了寶劍,黔驢技窮,哪裡還敢戀戰。當下撒腿就跑,卻還扔下一句門面話道:“今日有我師妹助你,暫且讓你逞強,終須有日找你算帳!”
這雖是“門面話”,但公孫奇卻也是有他的打算,並非徒託空言的。他的毒功還差兩分火候,自忖多則一年,少則半載,便可以爐火純青,到了那時,他就敢於同時運用兩大毒功,克敵致勝了。
那漢子冷笑道:“很好。我隨時等你尋仇。你不尋仇,我也要尋你呢!”他因為不知蓬萊魔女有否受傷,也就無暇去追公孫奇了。
那漢子把寶刀插入鞘中,回過頭來,與蓬萊魔女行了個見面禮道:“柳女俠,你好。”蓬萊魔女道:“多謝好雙拔刀相助,我沒什麼,只可惜讓那賊子跑了。請問好漢大名。”蓬萊魔女越看越覺得此人似曾相識,甚至他那柄寶刀,也好似在哪兒見過似的?心裡懷疑不定,想道:“他知道公孫奇的來歷,又認得我,應該是個熟人。可我怎的想不起來?熟朋友中除了武林天驕與笑做乾坤之外,又哪裡還有似他這樣武功高明之士?”
那漢子道:“我姓武,名叫士敦。‘士人’的‘士’,‘敦厚’的‘敦’。柳女俠不必客氣,我也幸虧得你指點,要不然我與公孫奇只怕還未知勝負誰屬呢。”
“武士敦”,這可是個陌生的名字,蓬萊魔女大感詫異。人家認得她,她不認得人家。初次會面,又不便盤根問底。正自惶惑,那漢子似是知道她的心思,已在笑道:“柳女俠記不起了麼?咱們可是會過一面的呢!”
蓬萊魔女尷尬笑道:“請恕我記性太差,真的是想不起了。不知曾在何處與武大俠會過?”
武士敦笑道:“就在那邊那座山頭。兩個月前的事情。”他所指的那座山頭,正是採石礬大戰之時,金主完顏亮紮營的地方。採石礬之戰距今也正好是兩個月。
蓬萊魔女恍然大悟,叫起來道:“哦,原來你就是取了完顏亮首級的那位好漢!”當日在那座山頭,兩軍混戰。完顏亮中箭墜馬,在保護他的金國御林軍之中,突然有個軍官手起刀落,一刀把他的首級割掉。金國御林軍統領完顏長之飛予擲他,也給他打落。這軍官取了完顏亮的首級之後,在亂軍中逃得不知去向。戰事過後,蓬萊魔女等人都不知道此人是誰,紛紛猜測。這疑團,至今始解,原來就是武士敦。那柄寶刀原來也是完顏亮的佩刀,當日給武士敦順手牽羊取了去的。
武上敦道:“好漢二字不敢當。那日完顏亮先給你們射下馬,我不過補上一刀,僥倖成功而已。”
蓬萊魔女道:“要不是你這麼一說,我還當真想不起呢。武大俠,你先後的裝柬可是差得太遠了。”當日取完顏亮首級的是個軍官,此刻的武士敦卻是個叫化子打扮,不過他的衣裳雖然打了許多補釘,卻看得出是件新衣,故意打上補釘的。
武士敦笑道:“是麼?我也不過還我本來面目而已。”
蓬萊魔女道:“請問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