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有如刀絞,痛惜咱們的夫妻之情。好了,好了,現在畢竟知道不是你了。”桑白虹聽了這番說話,感動非常,心中想道:“原來如此。他當時心中傷痛,神智已經昏迷,怪不得看不出那是別人了。”“嗯,這個人又是誰呢,他怎麼懂得使用我家的獨門暗器?”
公孫奇說了這一串說話,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額角的汗珠,黃豆粒似的一顆一顆地滴下來,臉上的肌肉也痙孿得幾乎扭曲變形了。桑白虹心中充滿憐惜,早已把一切仇恨拋進東洋大海,她眼中蘊著淚珠,柔聲說道:“大哥,你中了暗器,以為是我,不肯還手,只此一點,我已經可以完全原諒你了。你別說別動,我來給你治傷。”
伏在外面假山石後的蓬萊魔女,聽了這番說話,也是驚奇之極,心道:“原來不是師嫂下的毒手!”她心思細密,立即想到:“這暗算師兄的人,一定還藏在堡中。我師嫂給師兄治傷,只怕他又來暗算,我一定要給他們防護。”她悄悄走近幾步,在樓下埋伏,手中捏著一把石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師兄的臥室,只要一發現敵蹤,她便要立下殺手。從紗窗上望進去,只見她的師嫂已彎腰立在床前,看得出是正在給她師兄治傷了。
蓬萊魔女一面是緊張的戒備,一面又有輕鬆的愉快,心道:“師兄師嫂和好如初,我也可以放下一重心事了。”
別種毒藥暗器都有解藥,只有這“魅域神砂”之毒,卻是要靠手術治療的。當下,桑白虹掌貼丈夫傷處,默運玄功,推拿有關穴道,一面柔聲安慰她的丈夫道:“若是感到疼痛,你別害怕,大約只需一盞茶的時刻,我就可以把魅域神砂吸出來了。”
肌膚相接,桑白虹只覺掌按之處,熱得燙手,心裡頗為奇怪,“魅域神砂”的毒性,初著體時,全身發熱,但很快就會過去,漸漸轉為冰涼。大哥中這毒砂,最少也過了半燭香時刻,為何此刻還是熱得駭人?難道那人所配製的魅域神砂,和我家所傳的義有不同?她推拿了幾下,又覺得丈夫的肌肉頗有彈性,本來習武之人,肌肉是比常人更寓於彈性,但中了魅域神砂毒後,彈性就必然消失的,桑白虹更感惶惑:“難道中的不是魅域神砂?但其他的跡象,卻又分明是中此毒。這是什麼緣故?”
正在心頭惶惑,捉摸不走之際,忽聽得公孫奇一聲冷笑,忽地長身而起,桑自虹道:“大哥,你、你痛……”她還以為是丈夫痛得難受,跳起身來,哪知話猶未了,公孫奇已是出指如電,倏的就點了她的穴道,冷笑說道:“你潛回家中,暗地裡算讓我,你當我是傻瓜嗎?哼,現在我也讓你嚐嚐暗算的滋味!對不住,這兩大毒功秘訣。我可要不問自取了!”一把揪僕妻子,迅即就剝去了她的上衣,在她的貼身衣袋,搜出了那本毒功秘籍,哈哈大笑,啐了妻子一口,說道:“你把丈夫當作外人,將這秘籍視如寶貝,連丈夫也不肯給。好,你就滾吧,如今我也不要你這妻子了!”
桑白虹這才知道上當,氣得雙眼發白,幾乎失了知覺;原來公孫奇的那些“中毒跡象”都是假裝出來。他內功深厚,要令全身發燙,肌肉痙孿,都非難事。但他對於“魅域神砂”的特殊毒性和中毒之後的現象,知得還不很周全,故而也還露出一兩處馬腳。可惜桑白虹被丈夫“深情脈脈”的言語所騙,發現了疑點,也依然對丈夫毫無防範。
公孫奇盡情將妻子侮辱了一番,正要一掌將她推出。屏風後忽地躍出一人,冷冷笑道:“捉虎容易放虎難,你還要顧念夫妻之情,給自己留下心腹大患嗎?”話聲未了,已是把手一揚。
嗤嗤嗤三枚毒針,射進了桑白虹的背心大穴。這人正是玉面妖狐連清波!
當那三枚毒針射來之時,公孫奇本已揚起衣袖,想要把毒針拂開的,但聽得連清波“捉虎容易放虎難”那句活,不禁呆了一呆,略一遲疑,那三枚毒針都已射進去了。公孫奇面色灰白,頹然坐下,喃喃說道:“白虹,白虹,你別怨我!”
玉面妖狐媚眼流波,嬌聲笑道:“大丈夫何患無妻,你怕沒人喜歡你嗎?”公孫奇在她一笑之下,銷魂蕩魄,哀寂之容,頓時收斂,抓著了連清波的手,吃吃笑道:“你肯賠我一個妻子,我也就不怪你了。”
桑白虹一聲厲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聲音中充滿怨毒,叫道,“公孫奇,你、你好!你這妖狐,我。我恨。恨不得食你的肉,我、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呀!”原來她被毒針刺進穴道,劇痛攻心,以畢生功力,作臨死前的掙扎,竟把穴道解開了。忽地在地上一滾,張口一咬,咬著了玉面妖狐的腳踝。
玉面妖狐用力一蹬,罵道:“好狠的妖婦,臨死還敢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