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進,還了一招“玉女投梭”,劍尖吐出碧瑩瑩的寒光,刺那老婆婆的“肩井穴”。“肩井穴”正當著琵琶骨鎖肩之處,倘被刺穿,多好武功,也成殘廢。老婆婆招數已經使老,難以回杖護身,在這瞬息之間,只見她驀然一抖,仗尾一翻,只是憑著那杖尾翹起的一點力道,就把蓬萊魔女的寶劍格開了。
這一招老婆婆險些給蓬萊魔女刺中,心裡也是不禁吃了一驚,想道:“怪不得中原綠林豪傑,肯讓這樣的一個女娃兒做他們的盟主。”當下不敢輕敵,把內家真力都使了出來。掄起龍頭柺杖,呼呼轟轟,沙飛石走,聲勢的猛烈,嚴如排山倒海,風雷交擊。平常的人,休說吃她一仗,只受杖風震盪只怕也要五臟俱傷。蓬萊魔女仗著絕頂輕功,上乘劍法,也是隻能閃展騰挪地招架,無法反攻。杖風震盪之下,蓬萊魔女身如一葉輕舟,在波濤洶湧、巨流急湍之中,震得飄搖不定,起伏迴旋。激戰中,一片叮叮噹噹之聲宛如繁弦急奏,蓬萊魔女的青鋼劍和龍頭柺杖碰上,那老婆婆用“顫杖”手法,閃電之間,便和蓬萊魔女的青鋼劍碰擊了十七八下。蓬萊魔女玉臂痠麻,但她的劍也未曾脫手,銀牙一咬,想道:“我若是隻是閃讓,倒教這老婆婆小視我了。”心念一動,劍招立變,把柔雲劍法中的精妙劍招全都使了出來,左手又揮舞拂塵助攻,只聽得唰唰連聲,蓬萊魔女渾身上下,登時便似閃起了千百道冷電精芒,迫得那老婆婆眼花繚亂。在蓬萊魔女全力搶攻之下,雙方打成了平手。
雙方正打到吃緊之際,上官寶珠方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趕了到來。
山上觀戰的那個番僧正是上官寶珠的師叔猛鷲上人。看見上官寶珠來到,猛鷲上人勃然大怒,喝道:“你這賤婢還有臉來見我麼?我問你,你為什麼勾結外人,反而把麻大哈傷了?哼哼,你縱然不念舊情,也該顧著同門之誼!你傷了他,是何道理?你說,你說!”
可是上官寶珠並沒回答,她對猛鷲上人的呼喝好像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原來她的全副心神都給那老婆婆吸住了。上官寶珠喘過口氣,驚喜交集地叫道:“媽,快快住手!這位柳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心裡則在想道:“媽怎的和師叔同在一起?卻與柳姐姐打起來了?”猛鷲上人與她的母親一向不和,這是她素所深知的。不過她的母親分屬師姐,猛鷲上人在表面上還不能不恭敬幾分。如今猛鷲上人竟敢當著她母親的面,對她破口大罵,絲毫也本留情面,這倒是大大出乎上官寶珠意料之外!
上官寶珠不理會師叔,那老婆婆也不理會她。上官寶珠叫她住手,她可並沒有住手,不過招數稍稍緩慢幾分。她把柺杖橫架蓬萊魔女的寶劍,這才側目斜睨,向上官寶珠發話。蓬萊魔女非常留意注視她神情的變化,只覺她的柺杖微微顫抖,但臉上的神色卻是如常。只是當上官寶珠叫出一個“媽”字的當兒,她似乎是愕了一愕。
那老婆婆側目斜睨,迎上了上官寶珠投射過來的目光,緩緩說道:“小姑娘,你在叫誰呀?”上官寶珠大吃一驚,叫道:“媽,你——”突然好似發覺有什麼不對,一個“你”字聲音搖曳,想說的話已是接不下去。
那老婆婆淡淡說道:“你恐怕是認錯人了吧?你的媽媽不在這兒!”
這時上官寶珠方才發現,這個老婆婆和她的母親相貌十分相似,但卻是另外一個人。她說話的口音和她的母親更不一樣,一聽就聽得出來。
上官寶珠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那老婆婆卻微微一笑,說道:“你這小姑娘倒是怪逗人歡喜的,這個柳盟主是你的救命恩人嗎?好,就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不能與她過份為難了。”說罷收回了柺杖,看神氣,她似乎是想過去和上官寶珠說話。
這時猛鷲上人已然趕到,冷笑道:“你這丫頭胡亂認娘,卻不認師叔,當真是可笑可惱!我非得按本門戒律懲治你不可!”
聲到人到,一抓向上官寶珠抓下。猛鷲上人的大擒拿手何等厲害,眼看上官寶珠難逃他的魔掌,那老婆婆忽地遮在她的身前,柺杖一橫,攔住了猛鷲上人,說道:“我雖然不是她的母親,但看在她叫我一聲孃的份上,你也就給我一個面子吧!”猛鷲上人愕然縮掌,說道:“好,看在你的份上,我不傷她就是,但我總還是要把她抓回去的。”
那老婆婆淡淡說道:“哦,真對不住,我倒忘記了她是你的師侄了。好吧,你要怎麼樣處置就怎麼樣處置吧!”老婆婆這麼一說,倒是弄得猛鷲上人驚疑不定,暗自想道:“難道這丫頭當真是她的女兒?”此時那老婆婆已經收回拐仗,不再攔他。但猛鷲上人卻因心裡驚疑不定,面對著上官寶珠,不知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