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3 / 4)

小說:師爺入仕 作者:夢幻天書

過。可是,他還沒有喝過尿。“山雞”把他的頭摁在尿桶邊沿上,一股子臊味兒嗆得他喘不過氣來。本來沒有一點力氣的任懷禮,憋足渾身力氣,挺起脖頸,極力地支撐著。這一切早已激怒了坐在一旁的“黑鷹”。“黑鷹”站起來,慢慢走過來,猛一腳踹在任懷禮的腿彎子上,任懷裡跪在尿桶邊前,“山雞”一下子把他的頭摁在尿桶裡,尿液浸滿任懷禮的頭部,冒出“咕嚕嚕”的氣泡,一個瘦小的罪犯走過來,拍拍任懷禮的背部,說:“五星級高階啤酒,管飽喝!”,又親切地叫了一聲“老哥哥”。任懷禮無奈,在緩氣的功夫,喝下幾口尿。他又想: 這些罪犯不比霍師爺和李副組長,弄不好會叫他們打殘廢。想到這裡,大口大口地喝起來,不一會兒,喝下小半桶的尿液。罪犯們大聲疾呼:“好,好好,好!”。“黑鷹”終於高興了,他大叫著命令:“弟兄們,給他鬆鬆筋骨!”,十幾名罪犯一湧而上,拳打腳踢,雨點般落在他的身上。任懷禮開始咬緊呀關,一聲不啃,不一會兒,一下一下的劇痛從身體的各個部分傳遍全身,他不由自主地大聲慘叫起來,哭喊聲從鐵窗傳出去,沒有人聽見,夜空裡只有飄來飄去的黑白相間的雲朵。僅僅一兩分鐘的功夫,任懷禮感到雙腿不聽自己使喚,右肋下劇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腿斷了,肋骨也斷了。平日裡趾高氣揚的任懷禮,如今像一堆亂泥一樣癱倒在監牢的水泥地上。原本白胖的臉像久患癆病的人一樣,青灰和黯淡。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像凝固了一樣。任懷禮慢慢甦醒過來。監牢裡沉悶的空氣裡,只有交替如雷的打酣聲,罪犯們並不知道他們今晚到底幹了些什麼,他們的打人罵人只是出於一種無目的的發洩,即使平日裡對貪官汙吏有一些痛恨,這也是人之常情,也達不到就要致人於死地的程度。他們更多的是出於自己深陷囹圄的苦惱和對法律不公的發洩。在他們眼裡,他們犯下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誤,和那些貪官汙吏的罪行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如今,見到不少貪官也被關進來,他們有些幸災樂禍,他們痛恨的是一個貪官汙吏的整體階層,而不是對任懷禮個人的恩仇。可是,他們不會也沒有能力阻止一個龐大的官僚集團的犯罪行為,只有把一腔的怒火發洩在任懷禮的身上。他們知道自己有罪,可是,他們更痛恨那些比他們自己犯下更大罪行的人。任懷禮的心思也是這樣,他做為一個縣的煤管局的局長,多少年來,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大搞權錢交易,貪汙受賄,他在受賄的同時也在向他的上司行賄,在貪汙的同時也在縱容下屬貪汙。這就是本縣那個所謂的盤根錯節的利益鏈條。可是,如今他和縣裡的書記縣長等一大批人都被關進來,那些比他們有著更大罪行的人卻在逍遙法外,還在道貌岸然地在主席臺上大講特講“改革開放”或者“發展經濟”的大道理,更為滑稽的是他們或者是人大代表,或者是“反腐倡廉”的英雄。同是礦難,同一時間發生,同一時間瞞報,可是,“黑石溝礦難”的事件卻沒有被查處。那些“前臺”的犯罪嫌疑人仍然逍遙法外,那些“幕後”的黑老闆泰然處之,悠悠然然,仍然過著花天酒地的日子。任懷禮對自己的頑固不化和死硬到底,有著自己的解釋和理解。他認為,這次所有的因為礦難引爆的一連串貪腐案件而被捕入獄的人們,都是罪有應得。他期盼的是法律的公正。在確鑿的證據面前,他沒有必要在承認什麼,或者在否定什麼。他不想繼續落井下石,也不想推卸罪責,他知道自己罪惡滔天,可是和崔宏星和劉民比起來罪不至死。他的沉默是對法律不公的反抗和認罪的一種特殊表達方式。如今他被專案組投進這個大監牢,又被犯人們打成重傷,他知道都是霍師爺在裡面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因為他從來沒有把一個小小的紀檢委書記放在眼裡。也沒有給過霍師爺什麼好處。他曾經暗示過霍師爺參與他們的“特殊集團”,可是,霍師爺鏡片後面那對半大眼睛總是不屑一顧的神態,他弄不清霍師爺的意識,心裡卻有一種反感。事已到此,他明白了霍師爺當初的意識,霍師爺確實比縣裡任何一個人都看的遠,因為霍師爺他看到了養癰遺患的最後惡果,這正是霍師爺的遠見卓識和高明之處。當然,他也體會到霍師爺平日裡對他的嫉恨和他被捕入獄後的挾嫌報復,這是霍師爺小肚雞腸和猜忌多疑的人性的另一面。任懷禮試圖挪挪雙腿,鑽心的疼痛使他不能動彈。任懷禮決定以死抗爭,儘管他的死比鴻毛還要輕。他反覆斟酌了自己的處境和所犯罪行,知道自己也許比崔宏星判的還要重,刑期也許會更長。那樣他就會在監獄裡度過他的大半生。他不想這樣過,他痛恨自己太愛錢了,可是,他至死也還愛著錢,他知道自己無端死在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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