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啊！”，霍師爺聽了，覺得崔宏星的話裡包含著嘲諷和虛假的意思，不過，他還是耐心的聽著。崔宏星必盡是第一書記，他的話不管正確與否，是不能駁斥的。崔宏星見霍師爺很認真，他知道新官都這樣，當不了幾天，原型就露出來了。他又表揚霍師爺，他似乎很認真地和霍師爺說：“你有想法，有辦法，有計謀，是個敢想敢幹的人才，不像李逸夫，只會耍眼前花，耍嘴皮子和溜鬚拍馬，什麼本事也沒有。”，霍師爺回頭瞅瞅李逸夫，不知道啥時候早就溜走了。崔宏星彷佛和霍師爺關係非同一般的樣子。他和霍師爺小聲說：“像李逸夫這樣的人，我們不能不用，也不能重用。”，霍師爺聽了大吃一驚，原來領導之間，果然如此。他不知道如何表態，只好連連點頭。只聽崔宏星繼續說：“反腐倡廉的擔子還很重，今後就靠你了！”，霍師爺到此才明白，崔宏星繞了很大的圈子，是要把這個圈圈套在自己頭上。霍師爺明白，崔宏星離不開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因為崔宏星懂得“量才用人”的道理。只見崔宏星微微一笑，霍師爺卻懷疑起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了。他哪裡知道，崔宏星的心裡正在說：“讓這些小丑們表演吧，你們掐的越厲害，我的位置越穩固！”。崔宏星拿出市委關於霍司業任職的紅標頭檔案，親手交給霍師爺，並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幾句鼓勵的話，霍師爺著然激動地掉了幾滴淚，李逸夫又進來說了幾句表示祝賀的寡話，然後崔紅星拿出一大疊子的群眾告狀信和上面轉回來的各種信件，交給霍師爺，讓他抓緊時間處理好這些棘手的事情。霍師爺簡單地翻了翻，其中有某鄉副鄉長長期不上班，在家養羊的問題，有領導幹部入股辦企業的事兒，有村幹部打擊報復群眾的案件，今日某局長大操大辦喪事的舉報信也在裡面。崔宏星說市裡有個緊急會議，秘書拿了檔案包，就急急得走了。
田野的冬季下了一層薄薄的雪，斑駁的大地有些清冷。被雪覆蓋的遠處的山峰露出它的尖端，一付群山白雪圖展現在霍師爺的眼簾裡。霍師爺乘坐著紅色驕車，平穩地回到自己那個久別的古老村莊。霍師爺路過沙棘林和圓土丘，沿著流壺河邊走過，心裡平靜的象一潭水，面對錯綜複雜的局面，霍師爺看的是那麼的清楚。在他的眼裡，這個縣的事情象村口歷盡滄桑的大樹，地下有盤根錯節的根系，地面上有樹的主幹、支桿和新老不同的葉子，摘去枝葉，樹的來龍去脈不就一目瞭然嗎。不管怎麼說，樹的根部是不能動的，動了根基樹就會死去，死了大樹自己又去哪裡乘涼呢。他想起和自己共事一年多的女書記賈倩，雖然時間不長，但配合地是那麼的默契。他不明白賈倩在他和李逸夫之間她都能左右逢源，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左右著她，他感到這個女人就是不一般，但他明白賈倩那顆心的天平在向他這裡傾斜，甚至還有點那個樣，想到這裡，他的臉上又綻出一絲微笑。看著井字型且平坦的廣袤農田，他的心掀起一陣陣波瀾，這裡的山山水水都滲透了他十幾年的心血，這裡是他的根基和發源地，他永遠忘不了這裡的一草一木，這裡孕育了他的遠大報復和才幹，霍師爺下了車，跪在地上親吻著大地，又捧起一把土，揚在空中，被風颳過，他的心象久別母親的幼兒，又回到母親的懷抱。從此，他將要離開這塊土地去另外一個環境從事新的事業，而那個事業沒有母親懷抱的溫馨，卻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目標之一，遠比這塊土地有更大的誘惑力。離開這塊地方，他沒有了鄉親們酸甜苦辣的問候和指責，卻有了沒完沒了的勾心鬥角和表面平靜的急流險灘。霍師爺是一個勇敢的弄潮兒，他不甘這裡的寂寞，他要踏上這裡最高的山峰，俯瞰這裡的一切一切。但是，他還是為自己的前程存滿疑慮。
古老村莊坑窪的街道被平坦的水泥路代替。村口一陣旋風颳起，風捲著死人的紙灰漂向遠方，老支書的門口剛剛打碎的瓦盆片和枕頭裡的喬麥皮散落在街道的中間，門上貼著白對聯，霍師爺看看對聯的內容，上面寫著：‘蓋棺論定悲風木，執紼人來舞雪花’，只好進到堂屋老書記的靈前，跪倒在地深深磕下三個響頭，老支的獨苗兒子替霍師爺到了一杯清茶放在靈前。堂屋外面的積雪被人們踩成有序的腳印，彷彿記錄著老支書一生平凡而講原則的個性和農民們對他的懷念。幾個莊稼人還守在靈前，遲遲不肯離去。霍師爺說了幾句話，又安慰安慰家屬，掏出一點祭禮，然後朝自己的家門走去，心裡有萬千感慨。還沒有進家門，就聽見母親嘶啞的咳嗽聲。
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母親顫抖著身子出來迎接，老淚早已流下來。霍師爺攙扶著母親，進到裡屋，妻子早已把酒菜端在炕桌上，爐子裡火正旺，脫掉外套，洗一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