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臉,林靜立刻就感覺自己從傷春悲秋的小清新文藝片過度成了生化危機一般的重口味恐怖片,當時一口氣差點哽在了胸口。
他默默地收回視線,心說:“看看洗洗眼睛怎麼了,混蛋。”
最後,林靜終於認清了事實——就算他本人被趙雲瀾切吧切吧剁了,針對眼下的情況,他也無計可施,這麼一想開,林靜竟然真的定下神來,心裡默默地開始念起《大悲咒》。
鬼族幽畜見他閉上眼睛,以為他終於老實了,也就不再管他,默默地抬頭看了一眼被釘在古木上的沈巍,有些畏懼地往稍遠的地方躲了躲,黃泉下千尺又恢復了一片靜謐。
就在這時,幽畜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悚然一驚,猛地抬起頭——只見林靜依然閤眼端坐在那裡,好像成了一尊佛像,他背後的大封石彷彿相應著什麼一樣,亮起一圈柔和的白光。
幽畜猛地跳起來,本想越過大封石去抓林靜的肩膀,誰知它的手剛剛觸碰到白光的範圍裡,就好像給架在了火上燒烤一樣,陡然變成了一團焦炭。
幽畜鬼哭狼嚎地尖叫了起來,終於打斷了林靜心裡的經聲。
假和尚是個機靈的人,睜眼一見這種情況,立刻就反應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深吸一口氣,扯開嗓子,開始大聲唸經,背後大封石上的白光越來越熾熱,看守的幽畜上躥下跳,就是無法接近他。
白光的光暈漸漸擴大,有一些甚至已經波及到了沈巍身上,好像已經喪失了生命力的男人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眉心不安穩的皺了皺。
幽畜顯然沒弄清這是什麼原理,越來越焦躁不安,最後決定豁出去了,不能再讓林靜再搞么蛾子,於是嗷嗚一聲衝了上去,打算拼著燒成一身焦炭,也要把這說好了閉嘴還玩命唸經的死和尚的嘴撕爛。
燒烤皮肉的“呲啦”聲傳來,那隻幽畜同志身殘志堅地依然張開燒得只剩下一口利齒的嘴,衝著林靜的脖子咬去。
林靜唸經的聲音終於被打斷,閉上眼睛嚎叫:“佛祖,弟子就快捨身成聖了,大師兄哪裡去了!救命啊!沈老師!領導!大師兄!”
他亂七八糟地叫喚了一通,對方卻沒了動靜,好半天,慫兮兮地縮著脖子的林靜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只見方才那還一臉打算捨身炸碉堡的幽畜彷彿受到了莫大的驚嚇,灰溜溜地跑了。
林靜對此十分震驚,片刻後,他彷彿有所覺,緩緩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了沈巍那雙寒潭般的眼睛——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林靜試探地叫了他一聲:“沈老師?”
沈巍目光微動,落在他身上,而後彬彬有禮地對他輕輕頷首。
林靜:“你你你你你沒事吧?”
沈巍輕輕地掙動了一下,扣住他四肢的鎖釦彼此撞擊著響了幾下,這小小的動作讓他的額角幾乎露出青筋來,好一會,才在低喘了幾聲後聲音沙啞地開口說:“不太好。”
他失血過多,慘白的嘴唇都在顫抖著。
林靜:“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會落到、落到那個……那個,嗯,跟你長得很像的那個人手裡?”
沈巍閉了閉眼,頭往後一仰,脫力一樣地靠在功德古木上,輕聲說:“他背後偷襲,我本來能躲開的,但是當時實在不好功虧一簣,所以硬給他刺了一錐,暫時不要緊,也沒什麼大事。”
林靜啞然了片刻,不確定地問:“真的麼……”
沈巍似乎愈加虛弱,好像是他有意儲存體力,聲音壓得又低又緩:“但是就是他用黃泉水化成的冰錐插在我的心裡,我動不了。”
林靜覺得這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沒什麼大事”,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那我該怎麼辦?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從這塊破石頭上下來,好把你放下來?”
沈巍沉默了了一會:“你身後的‘破石頭’其實是女媧親手立下的后土大封的標記。”
林靜啞然片刻,乾巴巴地說:“嚇、嚇尿了。”
沈巍輕輕地笑了笑:“不用急,方才的鬼面現在有的是麻煩,崑崙神筋在我身上,他一時不敢拿我怎麼樣,估計也沒時間顧忌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
林靜趕緊說:“別別,我還是想辦法自救吧,被趙處知道我看著你流這麼多血還不作為,一定會把我變成今年的年夜飯的。”
沈巍無聲地笑起來,眼神顯而易見地柔和了一下,過了一會,他想了想說:“一定要試試的話,其實你可以念念經,大封起於女媧的慈悲之心,你要是心誠,說不定它能幫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