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淺促的呼吸聲驚醒了趴伏在床沿的穆佑嵐,稍稍適應光明後,落人他眼底的是嚴重摺皺的床單。
一雙看似纖弱的手緊緊抓住床單,像在大海中飄浮的人,拼命抓住浮木;大點大點的汗水從額際滑落,臉龐上的溼潤無法分清是汗還是淚。
穆佑嵐拿著面紙,輕輕拭去她的香汗——
像刀鋒一樣銳利的指甲插入穆佑嵐的頸項,捏著他的咽喉,封住他的氣門,他連聲音也無法發出。
總是笑盈盈的遊心澄頓成死神的使者,濃濃的殺機和冷峻的寒氣繞在她身上,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帶給穆佑嵐從未有過的震撼。
他舊力掙扎,極欲擺脫她的魔手,慌亂之際,手臂結結實實地打在她的臉上,令她鬆開手。
“咳……咳……”撿回了一條命,穆佑嵐按著胸口,不停猛嗽。
首先甦醒的是痛覺,接踵而來是一浪接一浪的恐懼,急喘著氣,遊心澄倉皇的視線緩緩移向穆佑嵐。
“你在做什麼?”在恐懼的折磨下,她的聲音變得冰冷。
穆佑嵐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凝望著她,此時死神不再帶著鐮刀在她背後冷笑,眼前只是一個因受驚而張牙舞爪的女孩。
“陪你。”沒頭沒腦的,穆佑嵐的嘴巴很自然地吐出這兩個字。
瞥見他頸項上那染血的指痕,遊心澄立即伸出手,艱澀地察看令她又愛又恨的雙手。縱使已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殘留在指縫間的血絲依然是那麼怵目驚心,她的雙手又開始不由自主地顫動。
“不要在我熟睡的時候接近我。”她的狂吼劃破寧靜,一字一語都包含著惶恐與不安。
“為什麼?”恐懼像懂得轉移,前一刻還盤踞在他的心內,下一刻已經完全轉到她身上。
頸項上的痛楚沒有淡化,他仍可以感到差點捏碎他的頸骨那股強大的手勁,但奇怪的是他不再害怕。
也並非不害怕,只是他害怕的不再是與死亡擦身而過,而是她在重重恐懼圍困下築起的屏障,把他摒除在千里之外。
“我會傷到你,甚至……”遊心澄甩甩頭,要擺脫那可怕的夢魘,把仍帶懼色的臉埋在雙掌之中,雙眸無法闔上,牙關、雙肩不住地顫抖。
“你沒有,我還是好端端的在你身邊。”他執起她的柔荑,輕輕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靠在他的懷中。不單是她,他也極需要實在的感覺去證明自己的存在。
“只差一點……”沙啞的哽咽、鼻子的酸楚、熱烘的面頰、蓋霧的眼眶;那些她以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