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承乾心裡也沒有了注意,以往他都聽自己舅舅長孫無忌的。這才調動大軍,讓他下詔書,他也是聽從了長孫無忌建議。所以,他現在也將目光移向了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自從進入大殿就沉默不語,靜靜的注視著眾人的表情。
“舅舅,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李承乾終於忍不住問道。
“承乾,你這是什麼話呢?”長孫無忌淡淡的說道,“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長孫無忌說話的語氣跟平常一樣,聽不出任何的不妥之處。
“中書令,現在可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皇上就在洛陽,我們要像個對策啊!”
說話之人是李承乾東宮六率中的將領,他的李承乾的心腹將領,自然看不慣長孫無忌現在的態度。
“中書令,你不覺得奇怪嗎?皇上為什麼會停滯在洛陽不前呢?”侯君集也開口說道。他的眉頭緊皺,臉色陰沉。
“侯尚書,皇上停滯在洛陽不前,自然是身體不適,難以繼續趕路,想就近在洛陽醫治,我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問題?”長孫無忌淡淡的說道,“再說,你們想想,太子監國,我們職責在身,為了防備不測調集了兩路大軍加強了對長安的防守,我們有什麼憂慮的呢?現在皇上回到了洛陽,我們依然職責在身,豈能這般的瞻前顧後,杞人憂天?”
長孫無忌說的輕描淡寫,然大家不這麼理解。
因為,大家都清楚太宗的皇位是透過政變得來的,他對兵權很看重。這次調集了兩路大軍,除了西路防守崤關,勒住了西北大軍東進的門戶,部署在蒲州的大軍何嘗不知阻擋了太宗南下的道路呢?不然太宗為什麼不走太原府通往長安的管道,反而要走幽州走洛陽這條路呢?
但是,大家心裡這般想,可誰也不敢第一個說出自己的擔憂,只能將目光移向了太子李承乾。
李承乾感受了眾人瞄向自己的目光,再次開口向長孫無忌問道,“舅舅,父皇在洛陽養病,承乾是否要前去探望他的病情呢?”
“殿下,這次你奉命監國,身上責任重大,豈能輕易離開長安城?”長孫無忌鄭重的說道,“皇上在洛陽,洛陽跟長安不遠,老夫想親自去探視一下皇上的病情。”隨即,他又對侯君集說道,“老夫明日便要離開長安,太子和朝廷上的事情就交給侯尚書了,還請侯尚書能夠多分太子分擔一些政務。”
“中書令放心,老夫會盡力而為——”侯君集爽快的答應道,他聽到長孫無忌要親自去探視李世民,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他認為這次調集大軍,長孫無忌也有份。所以,長孫無忌已經跟他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去探視李世民的病情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你們——”長孫無忌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們今後務必要聽從侯尚書的命令,知道嗎?”
長孫無忌冷冷的說道,雙眼之中射出陰冷的寒光。
“諾”眾人不敢怒視他的雙眼,低頭領命道。
第二天,長孫無忌便離開了長安城,將國事交給了魏徵和侯君集兩人,魏徵依然主持政務,侯君集主持軍政。
長安距離洛陽的距離不遠,洛陽又被稱為東都,道路修葺的很好,長孫無忌只花了兩天的時間就趕到了洛陽。
到洛陽時,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時分,長孫無忌匆匆來到洛陽王宮覲見李世民,卻被蒙昭攔在了殿外。
“皇上有令,不想見任何人——”蒙昭冷冷的說道。
“我是中書令長孫無忌,想覲見皇上——”長孫無忌壓住自己心頭的怒火,作為李世民的摯友加重臣,他何嘗受到過這樣的禮遇,被一個小小的千牛衛將軍攔在大殿外面。
“中書令,難道沒聽到末將剛才的話嗎?”蒙昭冷冷的說道,“皇上有令,不想見任何人”他將“任何人”三個字的音讀的很重。
長孫無忌看到蒙昭陰沉的臉色,想要發怒,但終究還是忍住了,他大袖一甩,悻悻離開了王宮。
看著長孫無忌離開的身影,蒙昭狠狠的罵道,“老東西——”
便返回去了大殿。
回到大殿,李世民便冷冷的問道,“剛才殿外是否是長孫無忌?”
“是——”蒙昭回道,“是中書令——”
“他來長安做什麼?”李世民自言自語道,“朕沒讓他來洛陽啊——”隨即,他又對蒙昭說道,“最近有關於長安的情況嗎?”
“回皇上,沒有——”蒙昭答道。
李世民沒有說話,蒙昭便小心的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