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離也帶著剩下的三十餘名直屬衛隊的戰士,衝出了洞口,迅速搶佔了洞口上面的山坡,三十餘顆手雷,朝著鬼子陣地飛去,把鬼子陣地炸得火光閃閃,碎石亂蹦,彈片橫飛。
戰局朝著有利於血手團的方向發展,畢竟不再被封在洞裡,堵著打,所有的人員和武器,都能發揮作用了。
但形式依然不容樂觀,鬼子的兵力太多,對面山坡的鬼子陣地上,無數處在夜空中,如鬼眼般閃著火光的射擊點,那是鬼子百式衝鋒槍在**著彈雨。
密集的子彈,打在岩石上,火星四射,如暴雨驟至般的自動武器的射擊聲,響徹山谷,響成一片,可見鬼子的火力密集、兇猛程度,再加上鬼子兵訓練有素,槍法精準、老道,給部隊以極大的壓力,想突圍都不可能。
時間,對鬼子最有利的就是時間,他們可以把血手團纏住,召喚大批增援部隊,把自己團團包圍,那麼,自己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
想脫離戰鬥突圍,根本沒有可能,現在,戰場已成膠著狀態,如果要強行突圍,等於把後背亮給鬼子,部隊傷亡慘重,彈藥消耗極大。
即使能突圍,帶著輕重傷員,也會在不斷的追逐戰中,被鬼子一點一點消耗掉,何況,現在的態勢,能走得了嗎?
三四百個鬼子,衝破了戰士們的阻擊,終於衝進了迫擊炮分隊宿營的山洞,山洞裡面,只有零星的還擊槍聲,很快,槍聲消失了,鬼子狼嚎一般的歡呼聲,夾雜著“半載、半載”的喊叫聲。
迫擊炮分隊的戰士們,被鬼子全部消滅了,唐秋離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被鬼子屠殺,卻無能為力,那種深深的痛苦,毒蛇一樣在撕咬著還活著的戰士們的心。
忽然,鬼子的歡呼,變成了驚恐萬狀的喊叫,一聲巨響,彷彿火山噴發,又如大地崩裂,一條火龍,從洞裡猛然噴出,絢麗的火光,映紅了山谷的每一個角落。
鬼子的身體,在熾烈的火焰中化為灰燼,大量的碎石,隨之飛出,鋪天蓋地的落在鬼子陣地上,這是一場無差別攻擊,鬼子被砸的手忙腳亂,頭破血流,傷者不計其數,巨響在山間久久迴盪,連綿不絕,火焰久久不能消散。
是迫擊炮分隊倖存的戰士,引爆了所有的迫擊炮彈,和三四百個鬼子同歸於盡了。
戰士們用自己年輕的生命,點燃了復仇的烈焰,他們的靈魂,飄散在關東五月的夜空,他們的英靈,將永遠守護著這塊生於斯長於斯,卻有飽經磨難的故土
唐秋離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剛才發生的一幕,在他心裡留下了深深的,難以磨滅的烙痕。
他全然忘記了在身邊呼嘯而過的子彈,雙目赤紅,什麼他**的戰術動作,統統見鬼去吧,拿著一挺輕機槍,只是在射擊著,不停的射擊著,腳下丟滿了空空的彈夾,槍口跳動的火焰,彷彿他的無聲語言。
子彈在身邊橫飛,擊中了腳下的岩石,冒出點點火星,擊中了身後的青松,初發的綠葉帶著飽含水汽的樹枝,紛紛落下。
擊中了他的手臂,綻開一朵絢麗的血花,一個衛士猛地撲過來,擋在他面前,立即被密集的彈雨擊中年輕的軀體,含笑著倒在他的腳下。
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左腿,他單膝跪倒在地,手裡的輕機槍依然**憤怒的子彈。
又一個衛士撲到他的身上,被鬼子的子彈擊中倒下了,衛士們前赴後繼的,掩護他們最尊敬的指揮長,在激烈的戰鬥中,他們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用強壯的身體,為唐秋離築起一道人體碉堡,使他免受致命的傷害。
唐秋離的身邊,已經倒下了八個衛士,他們熾熱的鮮血,染紅了翠綠的松枝,嫩嫩的松葉。
唐秋離的心,已經麻木,失去感覺,眼淚已經流乾,犧牲的戰士太多了,他的心,已經被痛苦和悲傷完全浸泡,只有滿腔的憤怒和對小鬼子的憤恨。
他迎著彈雨,大聲吟誦道:“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聲音越來越大,聲調越來越高,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之中,穿過濃濃個硝煙,層層彈雨,清晰的傳進每個戰士的心中。
戰士們知道指揮長還活著,那是他們心中的一尊神,在槍林彈雨之中,依然那麼豪情萬丈,依然那麼意氣風發,被唐秋離的豪情感染,即使是膽小的怯懦者,也會成為無畏的戰士,何況,血手團的戰士們,沒有一個是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