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唐秋離的臥室,唐秋離看到他倆進來,還以為是抵擋不住自己廚藝的誘惑,蹭飯來了,故意不理他們,梅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趕緊起身招呼,可看到他倆的神色不太對勁兒,也就知趣的沒有再說什麼。
唐秋離接過電報,沒等看完,渾身一震,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從開封到商丘,幾百公里的距離,連折他兩員大將,損兵三萬餘人,為什麼會這樣,讓自己接受一連串的打擊。
為什麼會這樣?張自忠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的展現在眼前,從老軍長宋哲元手裡接過二十九軍以後,張自忠始終無條件的支援自己,以他的人格和風骨,贏得了自己的尊重和信賴,基於對張自忠軍事才能和人品的高度信賴,把二十九軍放心的交到他的手裡,相信他能帶出一支好部隊。
可是,他就這樣去了,讓自己如何不痛心疾首,不內疚萬分,如果不打商丘阻擊戰,如果讓秋生哥帶著部隊打阻擊,張自忠也不會陣亡,然而,一切都發生了,短短几天之內,接連兩次的沉重打擊,唐秋離的心已經痛苦得麻木。
梅婷清晰的感受到了丈夫心裡的痛楚,她的心也跟著劇烈的疼痛起來,她也熟悉張自忠,並且有過工作上的往來,此時,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安慰悲痛中的丈夫,梅婷只能緊緊抓住唐秋離的手,感到他的手冰冷冷,並且在微微顫抖。
唐秋離猛地抬起頭,從牙縫裡迸出三個字“湯恩伯”,是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湯恩伯不戰而逃,把河南拱手讓給日本人所造成的惡果,包括梅婷在內的三個人,都禁不住打個冷戰,唐秋離說的這三個字,充滿了怨毒和殺機,這是怎樣的情緒,倘若湯恩伯就在眼前,這三個字足以讓他肝膽俱裂,癱軟如泥。
唐秋離平復一下情緒,神態似乎恢復了正常,只有細心的梅婷,從丈夫的眼中看到了燃燒的火焰,“命令,蘇魯機動兵團唐秋生率領在蕭縣的五個旅,就地參加徐州會戰,並獨立擔任一個方向的攻擊任務。”這一刻,他終於下了決心,對陳峰口述命令。
“命令,蘇魯守備兵團副司令官馮治安將軍,代理兵團司令官一職,所部暫時在毫州休整,請妥善保管張將軍遺體,近日,我將親赴毫州,祭奠張將軍英靈,蘇魯守備兵團的番號更改為,國民**軍陸軍華北獨立師二十九兵團,所有軍官俱留任原職。”
“黃河流域戰區總指揮部總指揮唐秋離特別命令,凡我戰區所屬部隊,均不得接受日軍第一軍官兵任何形式的投降或求和,亦不得接受俘虜,對日軍第一軍殺無赦”
一口氣口述完三道命令,似乎用盡了唐秋離全部的力氣,大口的喘息起來,梅婷嚇壞了,趕緊過去給丈夫輕輕敲打後背,實際上,唐秋離口述命令的時候,就感覺胸口堵得慌,血氣上湧,嗓子眼發鹹,為了不讓梅婷擔心,他硬生生的把這口氣嚥了回去。
稍微平靜一下,他又吩咐陳峰,特別命令,待徐州會戰打響之後,用明碼電報通報全軍,凡我戰區各地,均以佈告的方式,四處張貼,我要讓磯谷廉介知道,他使我損失了兩員大將,斷無活命的道理。
正在往徐州迅猛推進的磯谷廉介,根本沒有想到,唐秋離已經對他和他計程車兵下達了必殺令,即便是他從李宗仁的天羅地網中僥倖逃脫,獨立師各部隊,也斷然沒有放過他的道理,總之,自打他從安陽口子鑽進來後,他和他的第一軍十幾萬條性命,就算交代這了。
在蕭縣的唐秋生,接到命令後,立即命令部隊讓開正面,按照李宗仁的命令,轉進到徐州東南三堡一帶,只留下少量部隊在原地監視日軍的行動,前進到蕭縣的日軍,預想中的阻擊並沒有發生,這到讓磯谷廉介感到不解,蕭縣是徐州以西最後一道防線,支那軍隊沒有理由不在這裡做最後的阻擊,他們有什麼陰謀嗎?
看到修築整齊的工事,磯谷廉介內心的懷疑更加深了,支那軍隊絕不是倉惶逃跑。而是有目的地撤離,經歷過開封和商丘血戰的教訓,誰要是再說支那軍隊,看到大日本皇軍行軍時的煙塵,就會望風而逃,他能罵他個狗血噴頭,再打掉這個傢伙的大牙。
磯谷廉介命令部隊停止前進,此時,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一日下午,日軍部隊的前衛已經進抵蕭縣,後衛以及輜重部隊還在徐州以西的碭山至李莊一帶,尤其是炮兵部隊,更是離著徐州很遠。
埋伏在楊樓和夾河寨一線的桂軍廖磊部隊,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日軍發現自己,看著日軍停止前進,都感到事情要麻煩,此時出擊,只能掐住日軍的頭和中間,要是日軍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