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拂曉,來自鄂霍次克海的風,給遠東這片大地,帶來了泛著寒意的水汽,化為刺骨的溼冷,緊緊的裹住雙方近兩百萬士兵的身體,東方的天際,露出一抹魚肚白,枯黃的天地間,帶上了幾許依稀的黎明之色。
當時針指向凌晨五時三十分的時候,一直挺著腰板兒,坐了幾個小時的格雷加里夫大將,遽然睜開眼睛,眼中閃出一道寒光,他的身後,幾十名參謀,早就帶著緊張的坐在自己的崗位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司令員同志。
方面軍參謀長輕步上前,低聲說道:“司令員同志,進攻的時間到了!”
格雷加里夫大將舉起右手,猛地往下閃電般的一劈,乾巴巴的說道:“開始!”
蘇軍陣地後方,驟然響起一陣沉雷般的巨響,蘇軍炮兵的數千門大口徑火炮,在同一時間內,發出怒吼,炮彈呼嘯而來,劃破黎明前的空氣,帶著尖嘯聲,飛向日軍陣地,日軍陣地上,頓時炸開無數朵火花,泥土和雪塊四濺,硝煙馬上蒸騰起來,巨大的爆炸聲,迴盪在空曠的原野上。
炮擊開始之後,蘇軍後衛部隊的坦克叢集,掩護著幾十萬名士兵,出現在地平線上,馬達轟鳴,履帶“軋軋”捲起泥土,吼叫著,朝著日軍陣地壓過來,趴在戰壕裡,幾乎是一整夜都沒閤眼的日軍士兵,冷漠的舉起了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陣地前方,對於日軍士兵來說,這樣的場面,不足為奇。
六七天時間來,哪天不是這樣開始,接下來,就是拼命的射擊,一直到夕陽西沉,夜幕降臨大地,只不過,今天蘇軍的進攻,提前了很多,還有,幾天來都沒有出現的蘇軍坦克,又出現了,當然,這是在一線陣地上的日軍士兵的直觀感覺,而那些頗有戰鬥經驗的日軍軍官們,卻從這裡面,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大地的顫抖,驚醒了處於淺催眠狀態之中的春彥中將,他慢慢的睜開眼,仔細的傾聽著外面,如同連綿不絕炸雷般的炮擊聲,眉頭微皺,“蘇軍的進攻又開始了,比以往提前了一個小時,炮擊的規模,也似乎更大了,不過,沒關係,到了今天夜間,八千名帝國武士,將會把蘇軍的火炮,變成一堆堆廢鐵!”他暗自想道。
面對天皇陛下的畫像,檀香繚繞,將近一夜的冥想和沉思,春彥中將內心的不安之感,並沒有消散,頭腦之中,依然是疑慮重重,諸多困惑,揮之不去,他再次抬頭看看天皇陛下的畫像,畫像之中,天皇陛下帶著陰鬱的眼神兒,彷彿在注視著自己,春彥中將深深的跪伏下身體,朝著自己的天皇陛下,行最高的禮節。
“砰砰砰!”一陣拍打門扇的巨響,將春彥中將從這種莊嚴的儀式之中,打擾過來,他心頭一陣惱火,自己吩咐過,沒有最緊急的軍情,不得打擾自己,不過是蘇軍的例行進攻,無非是炮火猛烈了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春彥中將不悅的低喝一聲,“是誰?——有什麼事情?”
裝飾性的門扇外面,傳來帶著惶急的聲音,“司令官閣下,我是司令部作戰處處長酒井中隆,請原諒打擾了您,有緊急軍情報告!”
春彥中將推開門扇,滿臉虛汗的作戰處處長酒井大佐,焦急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也來不及敬禮,便急急的報告到:“司令官,情況不好,接到前線的報告,此次蘇軍的進攻,規模空前,除了原有的蘇軍進攻方向之外,在防線的其他區域,也遭到蘇軍優勢兵力的進攻,作戰處粗略統計一下,蘇軍出動的兵力,要達到此前的進攻規模一倍以上!”
“什麼?”春彥中將目光一凝,低聲驚呼,“還有什麼情況?”他追問道,心裡驀然湧起一陣不安的戰慄。
酒井大佐回答到:“司令官,根據前線部隊的報告,蘇軍還出動了大批的坦克,並且,炮兵的數量也大幅度增加,我們陣地多處,遭到蘇軍炮火的嚴重破壞!幾個關鍵區域,蘇軍坦克已經突進至我們陣地前沿!”
事態嚴重了,不可理解,為什麼打了六七天之後,蘇軍突然增加了一倍以上的突擊兵力,還會有大批的坦克和炮兵,唯一的解釋,就是蘇軍指揮官將用於防範支那獨立師部隊的兵力,全都投入到了最皇軍的進攻之中,難道,支那人和蘇聯人達成了某些協議?
倘若果真如此,戰役後衛叢集危矣,阻擊線危矣!春彥中將身體一晃,眼前發黑,但他還是心存僥倖的問道:“酒井君,是蘇聯外興安嶺方面軍單獨的進攻行動嗎?”
酒井大佐臉色慘淡,搖搖頭回答道:“不是,司令官,包括蘇魯貝加爾湖方面軍在內,我們的阻擊線遭到前所未有的猛烈進攻!”春彥中將的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