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士兵,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別說是野菜湯,就連飲水都成了問題,而且還是前幾天走過的地方,早就如同蝗蟲過境般,連樹葉都摘光了,毒不死人的野菜,都成了奢侈品,只有將軍級別的高階軍官,偶爾享用一次,日軍真正的走入了絕境。
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飢餓加上傷病,士兵的情緒,已經到了失控的程度,寺內壽一沒有辦法,只好痛苦的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各部隊,以聯隊為單位,分散突圍,走出野人山後,集合的地點為緬北的密支那,”這就意味著,日本支那南方派遣軍最後一支部隊,在瀕臨絕境的時候,不得不選擇了化整為零,各自逃命的方式。
一支曾經在中國南方肆虐無忌,野心勃勃要攻佔國民政府陪都重慶的日軍主力部隊,被唐秋離步步設局,逼進野人山,彈未盡而糧絕,傷在身而藥無,兵雖在而士氣消,從雷州半島和北部灣登陸衣食,日軍有四十八萬餘人的部隊,為日本在中國南方最大的作戰集團,可謂是兵強馬壯,氣焰囂張。
轉戰中國南方數月,除了攻佔貴陽時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之外,跌經戰事,先是受挫于都勻城,後受阻於婁山關、赤水河,再受阻於松韶關,極至澄江第七軍覆滅,寺內壽一已經無力迴天,野人山成為日軍最後的歸宿,所剩的二十幾萬士兵,為惡劣的自然環境所迫,就這樣煙消雲散,各自逃命,只是不知道,能有幾人活著見到緬北密支那的天空。
下達完命令之後,寺內壽一老淚縱橫,幾乎難以自抑,什麼叫樹倒猢猻散,這就是最真實的寫照,喃喃自語到:“我愧對天皇陛下,愧對大日本帝國,我是帝國的罪人!”他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被他帶進侵略中國的戰場,如今,又被他拋棄的二十幾萬日軍士兵,說完,就要剖腹自盡。
參謀和幕僚們,竭力勸阻,寺內壽一也就就坡下驢,半推半就的收起眼淚,打點行裝,在總部警衛隊的保護下,跟隨士兵的腳步,踏上未知的前方。
寺內壽一化整為零的辦法,為楚天的攻擊縱隊,創造了無數的消滅日軍的機會,二十幾路特戰分隊,輪番上陣,盡情的用各種方式,把日軍團團牽制在野人山裡,獨立師航空兵部隊,南方飛行集團,以兩個運輸機大隊幾十架飛機,為攻擊縱隊提供後勤保障。
就在昨天夜裡,楚天接到第五分隊的報告,他們利用一條河流,在上游築起堤壩,等大隊日軍過河的時候,突然決堤,幾米高的浪頭,一下子舔進去幾千個小鬼子,然後趁著日軍渡河部隊,被截成兩段的機會,把留在河南岸的一千多名日軍,全部消滅,而此戰,第五分隊只負傷了八人。
楚天接到電報後,樂不可支,攻擊縱隊在野人山裡,與毫無鬥志的日軍,纏鬥了二十餘天,傷亡不到二百人,其中,陣亡不到三十人,傷員的問題,楚天根本不用擔心,運輸機大隊隨時將傷員運走,又送來補充的兵力和彈藥給養,攻擊縱隊,已經徹底掌握了戰場節奏,如何打,打哪路,在什麼地方打,各個分隊可自由選擇,反正是怎麼方便怎麼打。
至十月底,日軍的傷亡和非戰鬥減員,已經超過了六萬餘人,茂密的樹林裡,小溪旁,泥濘的山道上,隨處可見日軍士兵的屍體,剩下的十幾萬日軍部隊,還如同沒頭蒼蠅似的,在野人山裡亂闖亂撞,進入野人山一個多月,還沒有轉出這吃人的亞熱帶原始森林,精神崩潰的日軍士兵,很多人選擇了自殺。
寺內壽一已經麻木了,士兵倒斃的屍體,成了派遣軍總部的路標,前面,響起了幾聲槍響,警衛隊長只是抬抬疲倦的眼皮,不用問,又是自殺計程車兵,果然,沒走多遠,就看到,十幾個形容枯槁計程車兵,整齊的躺在泥濘的地面上,其中,還有一名少佐軍官,都是在心臟部位中槍。
十一月上旬的一個夜晚,楚天在完成一次伏擊後,把日軍目前的情況,詳細的彙報給了師長唐秋離,以他與日軍纏鬥二十餘天的經驗和效果來看,得出如下結論,“師長,目前日軍已經陷入失控狀態,各自為戰,甚至為爭搶一點兒野菜,而大打出手,毫無紀律性可言,鑑於這種情況,我建議,攻擊縱隊可暫時撤離,休整幾天之後,投入新銳部隊並增加兵力,一舉殲滅大部日軍於野人山裡。”
師長唐秋離回電,“楚天支隊長,野人山之中的日軍,已經不足為患,攻擊縱隊暫不撤離,也無需增加兵力,野人山的原始森林,可抵百萬雄兵,你們堅持原定戰術,儲存實力,以襲擾和伏擊為主,儘量遲滯日軍的速度,長此以往,必能致日軍於死命。”
野人山裡的寺內壽一,已經成了沒牙斷爪的病貓,再增加兵力,根本沒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