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晉宮外的一處別院。花兮夜知道他們都是好友,很是識趣地陪著韓父韓母繼續去行街,而沒有跟他們一起進去。原本敢於為愛狂追的少女,成親之後就像端莊了很多。
而當初對於韓漸離的那個娶妻就如何如何不祥的說法,饒雪空原本就一直不信,所以也沒有問過這事。但現在看。就算件事是真的。現在看他們成親後花兮夜與家所有人都相處融洽,家裡人也沒出什麼事,也可以說明,花兮夜就是適合他的那個女子。
她和靳嘯寒更沒有開口問韓漸離。為什麼不給他們遞訊息。為什麼不等等。他們可以一起來參加他的婚禮,喝一杯喜酒。
有些事,不需要問得太清楚。
來開門是竟然是閔宇。
見到他們。閔宇倒是對饒雪空行了一禮:“夫人。”
“閔宇,你怎麼也來了?”
“皇上原本讓我到戰場上當當軍醫,但是過來之後才接到清王中毒的訊息,便先過來替他解毒。本想著待清王無事再趕到戰場去,沒想到兩位將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這般便結束了戰爭。”
幾人進了屋,就見軒轅正正坐在院中閒適地吃著花生米。見了他們,笑笑道:“來了?”
軒轅正好像已經把心情都沉甸了下來,回覆到以前饒雪空剛剛認識他的樣子,淡然而自信。
幾人坐下,閔宇找來酒杯,開啟了韓漸離帶來的酒。
“剛釀好的。”韓漸離道。
軒轅正聞了聞,“不是醉月?”
“唔,以後不釀醉月了。”
他們都有些錯愕,一種好酒,說不釀就不釀了?但是韓漸離根本就沒想解釋,也許說,他也不必解釋。饒雪空道:“那現在這種酒叫什麼名字?”
韓漸離端起一杯酒,輕輕搖晃著酒杯,清冽的酒香在兩個呼吸之後才漫了開來,他看著杯裡的液體,道:“這種酒,名喚碧玉夜。”
“碧玉液?”軒轅正和靳嘯寒都理解錯了那個夜,但是饒雪空卻好像福至心靈一樣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看向韓漸離,正碰上韓漸離的目光,他的目光那樣溫暖,饒雪空心底低低地一聲嘆息。
韓漸離就笑了,將酒一飲而盡,對靳嘯寒和軒轅正道:“試試。”
這一試,就試到了深宵。
三個男人越喝越起勁,後來酒喝完了,正巧花兮夜親自送了酒過來,他們繼續喝,花兮夜請饒雪空陪著她到園子裡走走。
夜很靜,只有那三個喝得有些高的男人的高聲吟詩的聲音遠遠傳來。
花元晉的這個別院也不小,可能是被揚王府啟發了,也種了滿園的梅花。月色正好,清輝淡灑,在饒雪空的眼中,這時的花兮夜極美,比以前更美。
“堂姐。”花兮夜突然開口叫她,把她弄得一怔。
見她意外,花兮夜就笑了:“你是我堂姐,總不至於這事都忘了吧?我有句話想問問你。”
“問吧。”
“你覺得,夫君現在開心?”花兮夜轉開目光,伸手拈了一朵白梅,低頭看著手心中的白梅,聲音輕淡。
她的夫君,自然是韓漸離。
饒雪空雖然有心理準備她要問的定是與韓漸離有關,但也沒有想到她問的是這麼一句話。“韓漸離開心與否,以後都是由你這位妻子去關心,我們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麼?”
“對,只是朋友。”
花兮夜笑了笑,把本來要說的話又藏回了心裡。她不想再說了,說那天她透過若瀾公主,也即是她的皇嫂,偷出了花朝的後宮的那種秘藥,又借了韓可親的手親自給她哥下了藥後,當她鑽進他的房裡,脫了衣衫,站在他面前時,目光已經迷漓的韓漸離無奈地、憐惜地、又有點苦澀的看著她時,說了一句什麼話。
中了那種藥,意識都是不太清醒的,她相信若不是因為這樣,韓漸離定不會說那句話,可就是因為意識不清醒,所以他說了。
他說。
傻瓜,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是此時此刻,在我眼裡,你卻是她的模樣,這對你不公平。
公平不公平,她不在乎。在倒追他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心裡有人。她甚至知道,如果不是在他眼裡,她幻化出的是他心中那個人的模樣,他會寧願傷了自己也不會順從那藥性,與她做那回事。
或許,他也是藉著這一次,放縱他自己,把她當成她。
可是他們之間沒有可能。
而她有。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