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跟跟孫臬臺那邊知會過,大人可能還要在這裡委屈兩天。
開封府按察使(臬臺)孫非仁分管六扇門,算是李朝陽的頂頭上司。從牢頭那裡得知,崔家在開封府勢力頗大,布政使和六扇門總捕頭都是外來戶,新上任不久,實權部門都被崔家牢牢把控,李朝陽這麼說,估計關我的這兩日,外面恐怕也不平靜。
我進入開封府大牢,就像一塊燙手山芋,給開封府出了一道難題。
若論職級,我沒有官身,但暗中的監察身份足以給李朝陽帶來不小壓力。如果放我出去,恐怕得罪了崔府,若把我羈押在此地,將來也怕我給他們穿小鞋。
然而在地方為官,強龍不壓地頭蛇,尤其勢力還沒穩固之前,輕易挑起是非,恐怕李朝陽也吃罪不起。
我可以理解,畢竟我是路過,將來因為我得罪崔家,我一拍屁股走人,他們在這裡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我呵呵一笑:無妨,這裡也挺舒服的,就是蚊蟲有點多。其實,以我和柳清風實力,尋常蚊蟲根本無法近身。
李朝陽立即叫來手下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我冷眼觀瞧,不過是給我做樣子而已。沒過多久,便有手下通稟,說知府大人請李朝陽過去議事。李朝陽連連告辭,說屬下正要將此事向知府大人彙報,請知府大人跟臬臺大人說項,早日迎我出去。
當夜牢頭便給我們搭好蚊帳,又是好酒好肉的伺候著。
柳清風奇道,這李朝陽明知你是登聞院監察,按理說應算他們的頂頭上司,怎麼做事這麼不靠譜?
我說事情哪裡有我們想的這麼簡單,估計外面都已亂翻天了。這崔若望把我們一抓,倒給開封府出了個難題。聽說這裡有句俗話,叫鐵打的崔家、流水的知府,這幾年開封換了三四任,不是得病暴斃就是丁憂回家,恐怕知府衙門也不好過啊。
那怎麼辦?
我說再等兩天。
到了第四日下午,李朝陽跟錦衣公子哥來到牢房,那錦衣公子哥一進門就跪地磕頭:草民崔長風,代表四弟給監察大人磕頭請罪了!
我疑惑看著李朝陽,李朝陽才說,這位是崔府的大公子崔長風,今日臬臺大人得知此事,大發雷霆,找崔家老太爺臭罵一頓,這不讓我帶崔公子來給大人請罪來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淡道,那我們能出去了嗎?李朝陽說,那是自然。說著,連忙吩咐下人辦理手續。
等取回行禮,趁其他人沒注意,先前幫我們遞令牌的李牢頭過來,就要下跪,我連忙扶住道,李牢頭,你這是要幹嘛?
李牢頭說,小的有眼無珠,還望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說著從懷中抽出之前遞給他的銀子。我伸手阻止道,這是我請兄弟們喝茶的,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李牢頭正要推讓,恰巧碰到李朝陽和崔長風進來,才戰戰兢兢的走開。
崔長風說道,今晚家父在孔家菜設了酒宴,要給監察大人壓驚。還請賞光!我本想推辭,但看李朝陽跟我擠眉弄眼,於是便答應下來。
河東崔家在開封府權勢熏天,家主崔鵬舉中原武林也頗有俠名,我自有耳聞,見到本人時,也頗為吃驚。崔鵬舉四五十歲,留著短鬚,身穿粗布棉衣,見到我,連上來握住我手,彷彿多年未見的老相識一般。
前些時日,犬子犯了過錯,惹到了監察大人,我知曉此事後便把犬子責罰了一頓,得知秦大人是濟南府人,在此地備些粗茶淡飯,多謝大人賞臉。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說話滴水不漏,若非提前有所瞭解,很難相信這邊是在開封府一手遮天,將開封府幾任知府架空之人。
我說哪裡,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早就聽聞崔大俠俠義無雙,若非此事,恐怕還見不到尊榮。
一同赴宴的還有開封府按察使孫非仁,一身儒生打扮,帶著方巾,與孫臬臺相互行禮之後,分賓主落座。
飯菜流水一般上來,這崔鵬舉也會安排,孔府菜館以魯菜聞名,在京城也有分店,只是價格頗為不菲,從未去吃過。
崔鵬舉一邊敬酒一邊介紹飯菜,秦大人,這是本店的特色菜,帶子上朝,不知合不合口味。我一指正在大快朵頤的柳清風,看我兄弟吃相,便知口味絕佳了。
作為將開封官場玩弄卷二煙雨江南。老油條,崔鵬舉自有本事將酒席氣氛弄得異常活躍,作為主人,不提正事兒,講著當地一些武林趣事,又說起京城一些宮廷秘聞,絕口不提將我二人關入大牢之事。
我摸不著頭腦,眾人敬酒,我也只是淺嘗輒止。
酒過三巡,崔鵬舉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