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道:“徐……”她本想說出徐元平三字,但卻又倏然住口,只因她深知她的主母性烈如火,對奼兒疼愛之情尤深,若是說出徐元平的名字,她決然不會放過,而徐元平卻又是奼奼真心相愛的人。
宮裝美婦目光一掃,厲聲又道:“你不敢說出那人,難道你也是他的同謀?”
梅娘心念一轉,脫口道:“易天行!”
宮裝美婦大怒道:“易天行!誰是易天行?他此刻在哪裡?”
梅娘道:“就在門外!”
宮裝美婦厲聲道:“令他進來!”
梅娘應了,立時轉身而出,喝令群豪入門,群豪心中不禁為之聳然一動,只因那名播江湖的神秘奇人南海奇叟,如今即將和他們會晤一室之中。
上官嵩長長一嘆,低聲對鬼王丁高說道:“老而失子,其疼椎心,兄弟膝下只有一女,卻被南海門擺佈的形同白痴……”
鬼王丁高冷冷接道:“上官兄就知道失女之痛,難道兄弟就不知道失女之痛麼,要我和易天行合手對敵,除非先還我女兒性命。“
上官嵩道:“丁兄誤會了,兄弟並非是勸阻丁兄不報傷女之恨,但目下形勢不同,丁兄孤掌難鳴,不如暫時同心合力,對付南海奇叟,出此古墓,再行報仇不遲,何苦要爭此一時。”
丁高略一沉吟,長長一嘆,道:“看在上官兄的份上,兄弟忍下就是。”
上官嵩一拉丁高,聯袂衝入紅門。
徐元平抱拳對王冠中一個長揖,肅容說道:“丁姑娘的遺體,和那位上官姑娘,有勞王兄照顧了。”
王冠中雙尺交錯,欠身代禮,說道:“徐兄放心,只要你還能生出此門,在下擔保丁姑娘遺體不損,上官姑娘安然無恙。”
徐元平一拱手道:“徐元平拜領盛情。”說罷和宗濤並肩向前走去。
梅娘手橫竹杖,走在最後。這是一段十分平靜的行程,但中原群豪,卻都在暗中運集功力,準備隨時出手。
易天行當先開路,走了約五六丈遠,到了甬道盡處一座石室之中。
室中光輝皎沽,似是沐浴在明月之中。
一個長髮披垂的青衣老人,盤膝端坐在一角,在他身後平放那紫衣少女的嬌軀。
只見那青衣老人雙手不停的互搓了一陣,再在那紫衣少女身上按摩一陣。
他眼瞼低垂,生似不知中原群豪,已經走入石室之中,連眼皮也未抬動一下。
靠後壁處卓立著一個宮裝美婦,皎輝對映下,豔麗不可逼視。
她有著無比鎮靜,眼看著群豪魚貫步入石室,連動也不動一下。
直待所有的人,完全進入石室之後,才冷冷的喝問道:“哪一個是易天行?”
易天行拱手一笑道:“在下便是,夫人有何見教?”
那宮裝美婦豔紅的粉臉上,突然泛現出一片殺機,道:“可是你氣死了我的女兒嗎?”
易天行目光一掠橫臥在地上的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是又怎麼樣?”
宮裝美婦道:“殺人償命,你氣死我的女兒,為什麼還要活著?”
淡淡幾句話中,一派氣指頤使的狂傲之氣。
易天行突然放聲大笑道:“中原武林道上,有誰不知我易天行心狠手辣,視人命有如草芥。我已是滿手血腥之人,再加上一兩樁也不嫌多。”
宮裝美婦秀眉聳動,冷冷說道:“你既不願自絕而死,我只有動手殺你了!”
易天行道:“在下敬謹候教。”
那官裝美婦右手一揚,正待劈出,突聽一聲大喝:“且慢動手!”
回目望去,只見一個丰采俊朗的少年,大步走了上來。
那宮裝美婦秀目一軒,冷冷問道:“你是誰?”
那少年一抱拳,道:“在下徐元平。”
宮裝美婦道:“徐元平,你要幹什麼?”
徐元平道:“大丈夫豈肯讓人代為受過,你女兒是我氣死的,與易天行無干無涉,你要人償命,找我就是。”
宮裝美婦怔了一怔,目光投注在梅孃的臉上,說道:“梅娘,這是怎麼回事?”
梅娘略一沉吟,道:“兩個人都是兇手。”
宮裝美婦冷然一笑,道:“那很好,我正想著一命償一命,我女兒未免太吃虧了。”
易天行回顧了徐元平一眼,欲言又止。
那宮裝美婦緩緩移動身軀,向前行了兩步,冷然說道:“你們兩個一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