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撞擊石壁的聲音,雖然更加強烈,但上官婉倩定下心後,反而變得鎮靜了許多。
時光,在震耳的響聲中溜過,那聲音雖也給人很多煩躁,但也分卻三人不少焦慮之心。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那撞打石壁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長眉老人得意地笑道:“怎麼樣?他們打的手痠了,自然會離開這裡。”
金老二道:“只怕他們不會離開……”
忽聽徐元平緩緩的籲一口氣,雙臂突然伸動了一下。
上官婉倩失聲叫道:“謝天謝地,他醒過來了。”
哪知徐元平雙臂伸動一下之後,突然又靜臥不動。
那長眉老人雙目眨動了兩下,道:“奇怪呀!怎麼他又不動了?”金老二冷冷說道:
“是不是迴光返照?毒發身死之際的一點反應?”
上官婉倩伸手按在徐元平前胸之上,停留了片刻,道:“他心臟還在跳動……”
突覺一股濃烈的煙火之氣,衝了進來,散佈全室。
金老二霍然而起,道:“他們真的放起火了!”
長眉老人道:“不要緊,他們燒不了那堅牢的石壁。”
上官婉倩突然站了起來,但又緩緩坐下。
長眉老人道:“你想出去?”
上官婉倩道:“我想懲處他們一頓,但又不放心他。”
長眉老人凝目沉吟了片刻,站起身子,從那堆積的藥草中,撿出一個密封的瓷罐,又取來一隻酒杯。
拿著那瓷罐,搖了兩搖,然後啟開密封,一股強烈的酒香,混入刺鼻的煙火味中,撲鼻攻心。
長眉老人盡頃那瓷罐所有,倒出大半酒杯濃黑的液汁,低聲對上官婉倩道:“孩子,把你的劍借我用用。”
上官婉倩猶豫了一下,但終於把寶劍遞了過去。
長眉老人右手舉著鋒芒絕世的戮情劍,輕輕在左臂上一挑,登時有一股鮮血,直冒出來,滴入那酒杯之中。
上官婉倩怔了一怔,道:“老前輩,你要幹什麼?”
長眉老人嚴肅地說道:“我要他吃下這杯混入了我血液的毒酒……”
他放下戮情劍,縱聲大笑一陣,接道:“剛才他服用的是天下最毒的藥物,現在我給他服用的是天下最毒的動物精血,這一罐五毒泡製的藥酒,我已經封存了很久,沒有用過,現在只得給他服用。”
金老二道:“看來你這密室之中,不論草藥、瓶罐,件件都是有毒之物了?”
長眉老人道:“不錯,不知底細之人,妄取我室中的一草一木,都將被活活毒斃。”
上官婉倩目注那半杯混入鮮血的藥物,接道:“如若你這混血毒酒,給他服用之後,他仍然不能復醒過來,怎麼辦呢?”
長眉老人道:“那就沒有法子,咱們就只有陪他殉葬。”
金老二的兩道眼神,呆呆的盯在徐元平的臉上,自言自語地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他決然不會死的……”,他的聲音愈來愈低,漸不可聞。
長眉老人包紮好自己的臂傷,隨手拿起了混合了鮮血的藥酒,右手抱起了徐元平的身子,食、中二指暗運勁力,撬開了他的牙關,緩緩把一杯藥酒,倒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密室中氣氛緊張,輕微的呼吸之聲,也可聽到。
這一杯混血的藥酒,不僅是關係著徐元平的生死,而是關係著這室中所有之人的性命。
室中的煙氣,愈來愈重,已然影響到人的視線,但這三人全付精神都貫注在徐元平的身上,對室內蔓延的濃煙渾如不覺。
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長眉老人才把那一杯混入了自身鮮血的毒酒,完全灌入了徐元平的口中。
上官婉倩猛的吸一口氣,只覺煙嗅刺鼻,不自主的咳了起來。
金老二和那長眉老人,都被上官婉倩的咳聲驚醒,抬頭望去,只見密室的門口,並肩站著兩個中年大漢。
左面一人粗眉暴眼,手中捏著一根分量甚重的鐵棍,右面一人身材瘦長,臉長如馬,手中倒提著一把鬼頭刀。
這兩人不知何時進來,在門口站了多久時光。
長眉老人緩緩放下手中酒杯,打量了兩人一眼,道:“你們怎麼進來的?”
左面那粗眉暴目的大漢,冷笑一聲,罵道:“別說你躲在這地下密室,就是鑽入老鼠洞中,我們也一樣找得著。”
上官婉倩秀眉一顰,滿臉殺氣地喝道:“講話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