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告別。女孩一邊追著車跑一邊用手抹去止不住掉下的眼淚,此情此景甚是動人,如果再配上煽情的音樂,肯定又是一部感人至深的愛情電影。這時候蘇蘇把我緊緊地抱住,我低頭一看,她的眼圈竟也泛起了潮紅,似乎已被剛才的情景深深打動。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嘴唇輕輕地按在她的眼睛上,心裡默默地念著:“蘇蘇,我不會離開你的。”
火車行進了一段時間後,我們發現旅途生活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美好。車廂裡塞滿了行色各異的旅客,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臭鹹魚的味道,讓人難以忍受。蘇蘇躺在我的腿上,用我的白色文化衫矇住鼻子,費力地睡了過去。在這漫長的十多個小時裡,我們冒著精神崩潰的危險,努力地盼望著到達終點站的那一刻。
在火車踏進江西地界後,天空從黯黑逐漸轉為深藍,窗外的田野裡散落著丁點兒燈光,每隔幾百米就會出現三三兩兩戴著草帽的稻草人,連綿的莊稼一望無際,被風吹起如起伏的海浪。此時,呈現在眼前的已是一派江南景象,雖然夜裡看得不很清楚,但仍是覺得非常好看。
早六點,火車停靠在九江站,據說這離江西省會南昌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看樣子在早飯時間我們就能順利地抵達此行的目的地了。蘇蘇此刻也從睡夢中醒來,我們倆一起趴在窗邊,呼吸著略帶甜味的溼潤空氣。站臺上擠滿了下車溜達的乘客,車廂裡一下子變得寬鬆起來。我和蘇蘇相對無話,只是各自打量著這個千里之外陌生的城市。十分鐘後,火車一聲長笛,拉著我們向最後一站進發。
對面的中年夫婦已經在九江下車,於是我把鞋子脫下,雙腳擱在對面的座位上,拿起桌上別人落下的報紙隨便地看起來。早晨初升的太陽透過車窗的玻璃窗射了進來,我突然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睏意,頭一偏,便毫無知覺地昏昏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蘇蘇的推搡和叫喊中醒來。火車已經到達終點站南昌,車廂裡的乘客都在收拾行李準備下車。我爬上座位,從行李架上拿下揹包,和蘇蘇隨著人流湧出站臺。
從火車站出來,蘇蘇似乎已經完全從行車顛簸的疲倦中清醒過來,記憶也一下子回到了從前,神情顯得異常###,不時地指著前方的某個建築說起一些往事。我們邊講邊走,邊走邊看,肚子裡早已經咕咕聲一片,蘇蘇問我想吃什麼,我說隨便吧,能快點兒吃上就行。
《指間的幸福》44(2)
我們倆穿過一條狹長的街,在一個衚衕口的路口處找到一個小小的路邊攤坐下來。蘇蘇給我們點了兩碗江西的特色食品——米粉。不一會兒,熱乎乎的米粉端了上來,我嚐了嚐,味道還真不賴,口感也很滑溜,就是辣了點兒,再加上天氣的燥熱,我邊吃邊去抹腦門子上不斷湧出的汗水,還不停地把舌頭伸出來吸溜著空氣。與此同時,我只用了幾口,就把路上剛買的一大瓶冰鎮礦泉水喝了個###,惹得蘇蘇在旁邊一直咯咯地笑著:“你丫水土不服了吧。”“我服,我能不服嗎。南昌這鬼天氣。”
從小衚衕出來,我們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蘇蘇的姨媽家而去。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我們來到蘇蘇的姨媽家。這是一個綠化相當不錯的小區,幾座白色的樓圍成了一個圓,圓的中間有一方碧綠的水,水面上遊動著很多紅色的魚。蘇蘇姨媽家住十一樓,我們按了門鈴,坐電梯上來,蘇蘇的姨媽已在門口等候。
蘇蘇的姨媽雖然有四十多歲了,但相貌氣質卻還是不俗,一看就知道年輕時也是個頗有風情的南國美女。蘇蘇看見她姨媽疑惑地打量我,忙解釋說:“姨媽,這是我們班的生活委員,昨天我有點兒感冒,老師不放心,讓他陪著我一起過來看您。”然後,她轉過頭衝我擠了擠眼睛:“這就是我姨媽,我和你提起過的啊。”我心領神會,走過去鞠了一躬,滿臉帶笑地說:“姨媽,您好。早聽蘇蘇說您是作家中的頭號美女,美女中的頭號作家,今兒個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蘇蘇在我背後對著我的後腳跟使勁地踹了一腳:“你又開始貧。”我喊了一聲“哎喲”。蘇蘇的姨媽呵呵笑著說:“你們這些孩子可真逗,快點兒進來吧。”
進了屋,坐在客廳的黃|色皮沙發上,我一邊喝著蘇蘇姨媽給倒的冰鎮果汁,一邊看著電視。蘇蘇則和她姨媽坐在沙發的另一邊聊著家長裡短,有說有笑的,時不時還互相撫摩幾下。一看這情形就知道,蘇蘇和她姨媽感情極好。過了一個小時,我開始有點兒犯困,她們卻似乎還沒有關閉話匣子的意思。我借上衛生間的機會,給蘇蘇發了一簡訊,催她快走。就在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蘇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