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兒急匆匆的跳下床,不理會後麵人的叫喊,直奔向衛祈的寢房。
碧珠趕緊跟了上去,將手中的厚袍披到她的身上。
姚嬌嬌一路跑向衛祈的房間,猛地推開門,聽到屋子裡正傳出一陣驚詫的說話聲,“祈兒,你真的不記得二孃和大哥了嗎?”
“二少爺,屬下從六歲起便跟在您身邊伺候,您也不記得屬下了?”
姚嬌嬌走進房內,就看到衛祈臉色蒼白的斜倚在床上,頭上及胸前都包了厚厚的紗布,侯府的大夫正在房裡收拾藥箱。
二夫人商翠蓮還有大少爺衛禎則坐在一邊,假意露出擔憂之色,可眼底卻隱隱含笑,似乎對於這突來的變故十分開心。
衛祈依舊冷漠不改,環顧了四周一個個自稱是他親人的人,眼底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只淡淡睨了眾人一眼,聲音低啞,“我……的確是不認得你們了。”
姚嬌嬌慌了,直直衝到他的床前,半跪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搖著,“那我呢那我呢?你……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衛祈微微垂下眼,低頭用一種陌生的目光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
姚嬌嬌一頭黑髮亂亂的披在腦後,一雙大眼帶著期盼,目光直直盯著他,萬分期待的希望能從他的口中聽到奇蹟。
他輕輕扯出自己被她緊緊握住的大手,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像宣判了她的死刑,她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竟會面對這樣的局面。
看著他陌生的目光,抗拒的眼神,臉上冰冷排斥的神情,還有剛剛那迫不及待想要甩開她的動作,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變得很可笑。
不安的眼淚一下子宣洩出來,試圖用這種幼稚的方式引起衛祈的心疼,可任憑她淚水如何流淌,那冷漠的男人眼裡依舊沒有一絲疼惜,甚至……甚至她還在他略顯不耐的目光裡,看到了他對自己的厭惡。
商翠蓮陰惻惻的笑了笑,可一轉眼又裝出一臉難過的樣子,拿著帕子在臉上假意拭了拭淚水,虛偽的哽咽道:“祈兒,真沒想到你竟會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如今你身受重傷,你爹又云遊在外,歸朝不定,咱們這偌大的侯府不能一目無主,既然你現在身上有傷,定要好生歇養才是,你放心吧,府裡的事,會有我和你大哥派人安排照料的。”
接著她回頭冷冷瞪了哭泣不止的姚嬌嬌一眼,“來人啊,還不快把這個哭個沒完的丫頭給我拉出去,難道你們想讓她繼續留在這裡惹二少爺心煩嗎?”
幾個下人不敢違逆二夫人的意思,硬是將不斷哭喊的姚嬌嬌扯了出去。
段恆緊斂著眉,握緊拳頭,忍著不出聲阻止,而床上的衛祈則此則視若無睹,面色依舊蒼白,只輕輕開口道:“既是這樣,那便有勞二孃了。”
“二表哥,外面風大,你身上傷還沒好,不宜吹風太久,免得染上了風寒。剛剛我吩咐杏兒燉了你最喜歡喝的銀耳燕窩粥,我扶你回房休息,一會再陪著你一起用午膳可好?”
在幾日前便回到侯府的商月柔,每天與衛祈形影,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衛祈的娘子,每天跟前跟後的伺候著。
而姚嬌嬌在侯府的地位卻一落幹丈,因為二少爺已不認得她了,現在又是二夫人和大少爺當家作主,府裡的事情全由他們說了算,姚嬌嬌原本就是寄人籬下,現在又少了衛祈這個有力的後盾,她的地位也變得尷尬起來。
之前伺候她的碧珠被調到了洗衣房,而隨侍在衛祈身邊的段恆也被二夫人找藉口打發了出去,衛祈失去了從前的記憶,此時又身受重傷,二夫人自然不會再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威脅。
趁此機會,她將自己的侄女接了回來,既然月柔心心念唸的都是衛祈,看來短時間內她還不能把這個礙眼的傢伙剷除,不過只要衛祈失了羽翼,相信他在侯府也興不起什麼風浪。
面對商月柔的柔聲細語,臉色向來冰冷的衛祈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由著她攙扶著自己,一步步向屋內走去。
已經在暗處躲了好半晌的姚嬌嬌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嫉妒與委屈,從花叢中跳了出來,橫擋在衛祈的眼前,“你……你真的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一點都想不起來我究竟是誰了嗎?”
商月柔忿忿的瞪著她,這該死的姚嬌嬌,她總有一天會把她趕出侯府。
衛祈頓了腳步,面無表情的打量著眼前的絕麗少女,她兩隻眼睛又紅又腫,臉色也有些蒼白,最可笑的就是頭上還沾著幾根雜草。
他冷冷的搖搖頭,聲音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