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新生,正在籌劃我們未來的美麗生活;也許,也許,我已經再也無法看見你了。。。”
沈飛娓娓而言,將那封信完全複述了一遍。徐麗婕和凌永生早已知道小瓊的結局,此時得知其中的細節,仍不免動容。其餘眾人則都是一臉愕然的表情。
姜山忽然想起什麼,說道:“11號?那正是你和我父親進行比試的當天。”
沈飛點點頭:“我看完信後,一刻不停地趕回了揚州,在醫院中正巧趕上小瓊從手術室中出來,她沒有等到見我最後一面。”
“什麼?”姜山似乎難以接受這種故事結局,“那個女孩。。。她就這樣走了?”
“是的。”沈飛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沒有什麼生離死別,一切就這樣的結束了。”
眾人一片默然,都沉浸在了這個憂傷的故事裡。
可沈飛的話還沒有說完。
“在北京,我實現了自己長久以來的目標。當時我叱吒廚界,風光無限。可是當一切過去之後,最讓我懷戀和回味的,還是和小瓊在一起炸臭豆腐的平淡時光。不過人總有個毛病,都會嚮往那些沒有經歷過的波瀾壯闊的生活,而不知道珍惜已經擁有的快樂。就象這做菜,‘大味必淡’的古語已傳了幾千年,可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品出這‘淡’的好處呢?”說著,沈飛輕輕拿起筷子,從土缽中夾出一塊豆腐,送入口中細細的品嚐著。
沈飛話語中顯然包含著極深的道理,眾人聽完,臉色都是一凜。卻聽沈飛此時又趁熱打鐵地說道:“乾隆爺在位數十年,嚐遍了天下的珍奇美味,到最後值得回味的,卻是這道極為平淡的青菜燴豆腐。姜山,你先祖當時身為御廚總領,又怎能體會到乾隆爺退下皇位後那種歷盡滄桑,嚐遍百味的心境?就是我自己,如果沒有經歷小瓊離去的痛苦,恐怕直到現在也無法理解‘煙花三月’的真諦,也不會明白真正屬於我的快樂生活究竟是怎樣的。”
眾人反覆咀嚼著沈飛的這幾句話,心情各有不同。良久之後,姜山輕嘆一聲:“原來這‘煙花三月’不是一道菜,而是一種人生。”
沈飛笑了笑:“這句話,你只說對了一半。‘煙花三月’既是菜,也是人生,菜和人生原本就是相通的。就象這‘大味必淡’四個字,既是做菜的道理,也是做人的道理一樣。”
姜山神情恍然:“‘煙花三月’這道菜,不理解的人不屑於提及,理解的人又沒有勝負爭鬥之心,不願提及,難怪這秘密能保守兩百多年。”
沈飛看著姜山:“這樣的一道菜,你現在能做得出嗎?”
第八章 最後一戰(12)
姜山沉默半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我做不出,我輸了。”
尾聲
“至於初學分佈,務求平正,既能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復歸平正,復歸之際,人書俱老。”
這是懸掛在片石山房門牆上的那段話。它描繪的雖然是書法藝術,但其中蘊涵的哲理卻足以隱喻人生。“險絕”與“平正”之間的辨證關係亦可適用於一切藝術。
烹飪也是一門藝術。“大味必淡”四個字不就是對這段話的最好濃縮嗎?
遺憾的是,世上並沒有多少人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即使明白,也不見得能做到。
沈飛曾在“片石山房”外點過姜山,但對方卻沒能領悟。
這並不是因為姜山的悟性不夠。要真正達到最高的境界,光有悟性是不行的,你還必須去經歷很多事情。
所以,姜山最終還是敗了,他還沒有盡覽險絕,又怎麼能夠復歸平正呢?
至少他還不可能象沈飛一樣,在街頭給別人炸臭豆腐。
那一場風波結束之後,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天下第一味”的牌匾仍然掛在“一笑天”的大堂中。
徐叔和凌永生守住了“一笑天”的名樓聲譽。
姜山和徐麗婕去了火車站,晚上會有一輛開往北京的火車。
最讓沈飛高興的,是他又可以擺攤炸自己的臭豆腐了,而且他的生意,似乎比以前更好。
不過當他晚上收攤回到酒樓時,才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凌永生本來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一見到他,立刻象看到了救星一般:“飛哥,你可算回來了。店裡的客人早就等不及了。”說著,他遞過厚厚的一疊下選單,“這些都點名要喝你做米粥呢。”
沈飛撓撓腦袋,無可奈何地苦笑起來。
沈飛一口氣做了二十六份米粥,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