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格東點起支菸,思索著道:“從這案子一開始到現在,跟我們通話的綁匪始終稱自己是中間人,從來不讓人質與我們通話。現在耳朵被割下了,我看,重點不是耳朵被割,而是煮熟了。”
“你的意思是?”
“耳朵煮熟了,是不是血液凝固,你這邊測不出江小兵被割耳朵時,是死是活?”
陳法醫頓時醒悟,道:“沒錯,除非死了很久,現在是冬天,屍體容易儲存。如果就在這幾天,從屍體上割下耳朵再煮熟,耳朵都是軟組織,血液很少,煮熟後我更沒法判斷江小兵現在的生死。”
王格東微微眯眼,道:“綁匪自稱是中間人,江小兵不在他身邊,我這些年接觸過或者聽到過的綁架案,從來沒出現過什麼中間人,他以這個為藉口,不讓王麗琴跟江小兵通話。那時我就隱約猜測,江小兵可能是遇害了。同時,綁匪割下耳朵,是因為我們隊的幾個蠢貨不相信江小兵被綁架了,如果綁匪要證明給王麗琴,江小兵確實在他們手裡,那對方直接割下耳朵就行了,何必要煮熟呢。既然煮熟的耳朵無法判斷江小兵死活,我現在更有理由懷疑江小兵已經死了。”
陳法醫思索片刻,道:“但如果說江小兵已經死了,也不太合情理。”
“為什麼?”
“如果江小兵已死,綁匪還想繼續訛錢勒索的話,應該儘快完成交易才對。對方也肯定會想到,時間拖得越久,我們越容易猜測出江小兵已經遇害,從而不會跟他進行交易。可對方還給我們三天的時間破案,三天後再進行交易。這不太合乎邏輯。”
王格東重重地嗯了聲,沉著臉道:“這次綁匪的口氣很大,非常囂張,我感覺對方來頭不小,現在這起綁架案,從頭到尾都與以往接觸的不同,而且整個案子疑點重重,真是難辦。”
第十八章
當天晚上,王格東依然留在縣局等訊息,林傑急匆匆跑進來,道:“老大,第一塊工作查江小兵學校情況差不多了,他要好的朋友沒發現他最近有異常,也沒注意到被人跟蹤過。另外和他有接觸的幾個社會流氓都抓進來了,初步審了一遍,沒得到有用線索。”
王格東點點頭,道:“幾個混混繼續關著審吧,就算最終沒結果,也等過了這一陣再放出來,免得被綁匪知道了,引起警覺。”
“第二個調查安樂路上居民的工作還在進行中,暫時沒有發現。第三個走訪周邊的工作也在進行,到目前沒線索。不過第四個排查車輛,市局的影象處理結果還沒發回來,但我們注意到一個細節,有個人估計很可能就是綁匪中的一員。”
“哦?”王格東有些吃驚,道,“有這種事,什麼情況?”
林傑道:“影片我已經發到你郵箱,你看一下吧。”
王格東點開影片檔案,畫面中先是靜態的場景,正對著安樂路出口的一端,燈光昏暗,此時路上沒有人車經過。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出現在影片中,不緊不慢地走著,中間停頓片刻,很快走離了影片區域。畫面也到此結束了。
王格東抬頭不解問:“你說的就是這個人?”
“嗯。”
“可這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林傑道:“可能是影片的光線太暗了,我調整一下對比度,你再看一眼。”
隨著林傑調整了光影效果,這次再看,畫面比上一回略微清晰,王格東全神貫注地盯著螢幕,仔細分辨中能夠看出,那個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長款夾克衫,似乎體型有點胖,戴了毛線帽,臉上也遮著口罩,他走到影片中間時,突然抬起來頭,似乎是在看向監控探頭,同時朝空中伸出了右手。
王格東驚訝指著影片:“這個人……這個人在對監控豎中指!”
太囂張了,實在太囂張了!世上竟有這般氣焰的罪犯!
“是的,看他樣子就是在豎中指,所以我們懷疑他就是綁匪之一。不過他戴著帽子和口罩,就算影象經過處理,也沒法知道此人是誰。”
王格東尋思著,半晌,道,“此人之前是什麼時候進入安樂路的?”
“江小兵走進安樂路後,過了不到半分鐘,他也進去了,隨後過了大概八分鐘,他走出了安樂路。”
“八分鐘……”王格東心裡計算起來,“安樂路一共四百多米,普通人走完大概要花三分鐘,這個人一共待了八分鐘,嗯,沒錯,他就是綁匪!”
“不過他是一個人走出安樂路的,沒有帶著江小兵。此後這個人也沒回來過。”
王格東點點頭:“這證明綁匪至少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