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的紅衣形象不同,他的身體裸露只著片縷遮蓋,頭髮披散目眥盡裂,眼中的殺氣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你……你是什麼人?”看著若木中竟然出現一個男子,聯想到若木神樹的傳說,就算是經驗老到的伐木工也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想問我是什麼人?哼,去地府問吧!”景初左手一揚,身後的整個若木便轟然著火,赤烈的火舌有如最貪婪的妖物,將一群伐木工困在其中痛苦嚎叫。
“救我,救我,大神,是他們逼我的。”村長的村子眼見大勢已去,立即就變了臉跪在景初腳下連連哀求,“大神,你看在我家族世世代代供奉你的份上,就原諒我這個罪人吧。”
“是啊,大神,他可是我們家一脈相承的香火啊。”村長的兒媳婦不知何時跑了過來,跪下就是一頓磕頭,“大神啊,村長慘遭橫死,這也是允兒不願意看到的啊。你就看在他爺爺每日誠心祈求的份上,放他條生路吧。”
“放他條生路?哼,你是不是心裡早就打好了主意,既然村長那個死老頭沒了,就要想法讓你的兒子得到村長的位子,再改變村規尋找會法術之人來收服於我?”景初又怎麼會不知道眼前這對母子心裡的如意算盤?
這對母子,看上去和村長相安無事,其實在村長兒子過世後,早就對村長的固執有所不滿了。對於他們來說,富有,比安寧更重要。
“我……我沒有。”村長的兒媳婦被說中心事,臉色慘白,卻拼命搖著頭否認,“我待公公極為孝順,又怎麼會打他的主意呢?”
“沒有就好,既然你如此孝順,你公公又在下面孤單一人,你不如去地府陪伴他好了。”景初臉色一冷,伸手就掏了那女人的心臟,再如同扔垃圾般血淋淋地甩在了允兒的面前,“吃了它,本尊就放你條生路,你吃是不吃?”
生死關頭,允兒連爺爺都不管不問,更何況是已經死掉的母親?
在他看來,若能換回自己一條命,換回他們家的一脈香火,這便都是值得的!
“娘,孃親!”允兒聞著此股強烈的血腥味幾欲作嘔,卻不得不擠出個笑臉捧起那心臟遞到口邊,“神尊莫怒,我,我這就吃!”
說罷,允兒張口咬下,血水混著口水從嘴角滴落,襯著他那張有些猙獰扭曲的表情,像極了地府的鬼怪。
“為求自保,做出這種事來,你簡直連禽獸都不如!”景初就算早已料到,還是不禁長長嘆出一口氣,“虧你爺爺視你如珍寶,你孃親對你寵愛有加,你就是這麼回報他們的?”
“神尊,你答應不殺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啊!現在我們家就剩我一個了,你不能讓我們家斷子絕孫啊。”允兒不甘心,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當然,他心裡想的,依舊是如何瞞過這關,再找機會回來復仇。
“斷子絕孫?哈哈哈,如果你都能活下來,我寧可這個世界現在就毀了!”景初仰天長笑,再一低頭雙眼便留下兩道血淚,他一揮手,若木大火便熊熊燃起,將允兒也生生吞噬了。
之後,這大火彷彿不受控制般,肆意在桐葉村中蔓延開來,很快燒盡了所有的建築和生靈,只剩下一堆殘骸。
“景初,就算是那允兒不對,帶著外村人來砍樹,你為什麼要把整個桐葉村都燒了?”雲憶知道這是幻象她無法阻止,她還是難免心有不解。
“我當年身為神木受盡村民愛戴,可是有人來伐時,竟然除了村長無人阻攔,你就不覺得奇怪麼?”這才是景初心中最大的痛。
“你是說,整個村子的人其實都是知道這事的,只是他們故意躲起來罷了?”
“那允兒早和村民說過了,要想致富就得聽他的話,跟著村長就要窮一輩子。如果他們害怕便躲起來,只要不打擾他們的伐工,家家都能拿到數目不小的一筆好處費。那些村民雖然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唔……可,雖然他們這麼做不對,但是也是迫於生計,你明明可以自保卻強奪他們生命,難道就不是錯麼?”雲憶知道景初有能力自救,他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方式的。
“娘子,你相公我,此生最恨忘恩負義的人!”景初伸手扳起雲憶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和自己筆直對上,那股邪魅再次爬上火瞳,“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就是我做人的原則。”
第二九七話 還陽風波
“對,你說的沒錯,所以你殺了無痕,我應該替無痕報仇!”景初這句話提醒了雲憶,雲憶找不到無憂劍便一掌揮去,正好擊在景初的左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