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需要他的歉疚。
tang心疼她麼,能說出來的心疼又豈能和他的內心疼惜相比。責備她的隱瞞麼,如此的她,他怎捨得。
幻姬的頭痛得實在受不了,雙手不停的敲著自己的頭,“好痛……”
千離將幻姬的手拉開,一隻手掌摁著她的後腦,讓她埋首在自己的頸窩裡,用力將她抱緊,眉心深鎖。從九竅萬瑤湖中醒來看到封鏡球裡的她時,他以為那是他最心痛的記憶,原來今夜才是他人生裡最痛的一夜。原本只是想暢飲讓她放鬆的夜酒,竟讓她酒後吐了封鏡球那句話的真相。每次看到她說那句話時,他的心就莫名的抽疼,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會那樣,現在才懂,那是她用最深的心痛說出來的話,一面想保護他,一面又想擁有他們的幸福。
“對不起!”
她自然聽不到他說的這句話,可他卻找不到詞來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憐。
千離抱著幻姬的手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也許這樣才能真切體會她的痛,又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避免受到一絲傷害。
酒醉的幻姬頭痛得實在太厲害,感覺到千離頸窩裡的溫熱,內心最後一點堅強也崩塌,醉酒的難受合著失去孩子必須獨自承受的痛苦讓她放聲哭了出來。
“……我的孩子……”
撕心的哭聲裡,千離聽到幻姬喊出來四個字,緩緩的閉上眼睛,抱在她腰肢上的那隻手逐漸捏成拳。
對不起!
在幻姬哭聲裡,千離從她斷斷續續含糊不的說話中拼湊出了她在異世裡的生活。
從九竅萬瑤湖上消失回了異世後,她的仙身變得透明,女媧天珠也沒有了,精元殆盡,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凝集。當她耗去萬萬年重新凝得天珠仙身之後,朝來朝去,異世裡,只有她,想到失去的天胎和沉睡的他,她便睡不著,只得不分日夜的修仙,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天沒有休息,又或者是多少月,多少年,最後疲憊到連呼吸都像要用盡她所有力氣時,暈厥在異世裡。
若不是一場噩夢將她從沉睡裡驚醒,她還在異世的一場下了三個月的天雨裡睡覺,衣裳早就溼透,傾盆大雨落得讓人睜不眼睛,放眼望去,全是被雨水淹沒的草地,她就那麼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飄在水上。
異世的三十萬年,她就是這麼過來的,不眠不休的修煉,累得撐不住時便暈過去,每次醒來都是因為失去他和孩子的夢,如果沒有錐心般痛苦的夢,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醒來。
異世裡痛苦不堪的生活直到她進入無量世界還跟著她,在無量世界菩提道果沒有修得達成前,她亦是不到累得說不出話不休息,也只有累到極致她才能沉睡一會兒。隨著菩提道果的修進,她的精神狀態才轉好。大道德成的那一日,就是她離開無量世界之日,亦是女媧娘娘入無垠休眠境的吉日,更是她掌權天外天擔負起大責的日子,便是——今日。
“……痛……”
哭聲裡,幻姬呼痛的聲音直鑽千離的心房,突然彎腰將她懸空抱起來,還沒邁步,眼前出現三個去而復返的人。在園外喝了會兒酒的星華三人又潛了回來,幻姬說的話,一字不差的皆叫他們聽了去。看著千離,三人都沉默著,不只該說點兒什麼才好。他們原本是來看好戲的,沒想到,戲倒是有一場戲,卻是一場出乎他們意料的悲情戲,著實沒想到幻姬的心裡埋了這樣一件關於他們孩子的事。
“那個……”麒麟的聲音很低沉,“其實……哎……”
說什麼都是廢話,除了幻姬自己,不會有人明白她的心,至於千離,他們都是如此的反應,他就更不要說了。
千離抱著幻姬朝湖心亭外面走,走過星華三人時,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麒麟和河古對視一眼,聽到這麼大的一件事,竟然裝沒聽見,幾個意思?
看著千離抱著幻姬的身影消失在小橋盡頭,星華走了兩步坐到石凳上,為自己斟酒。她不想他知道孩子的事情,裝作沒聽到她的酒後真言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不想你知道,於是裝著一切風輕雲淡什麼都很平靜,你我安好。
不想你知道,於是裝成我還不知道你不想我知道的故事。
河古一邊喝酒一邊說道,“若是我以後不小心說漏嘴,怎麼辦?”
“不怕,反正你現在是御尊,耐打。”
“再耐打也得看是
誰揍我。”
麒麟嘆氣,“所以想想他揍人的樣子,你就能管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