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些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你闊以試著放下。放下自己,也放下巫陽,”
雪湮眼中帶著寒光,看著幻姬,“你能嗎
?”
“一句勸慰人的話,簡簡單單,輕輕鬆鬆,就如同喝一杯水,不費心神,你不是我,你沒有愛過巫陽,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事不關己,你當然能用高高在上的女媧後人身份來勸解我,你說你有過我這般痛苦,那你就該明白我對她的恨!”
原本可以有的幸福,因為一個人的任性,破碎得無可挽回。這種痛苦,她要怎麼放下?
“你又怎知我沒怨過?”幻姬輕聲的,緩緩的,“只是你怨的是一個人,而我怨的是天命。你還能將自己的憤怒、悲傷、絕望都對別人發洩出來,而是,只能將心裡所有的不甘、心痛、無助埋在心底。因為,不管我如何發洩,我與他的天命都無法更改,比起你曾經有過的希望,我們連希望都沒有。”
雪湮的目光慢慢投向幻姬身後的千離,她和他不能長相廝守嗎?以帝尊的身份,娶妻生子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天道允許大尊神留下自己的後裔,尊貴的血統,天地之間不嫌多。
“你錯了!”
雪湮否定幻姬的話,“幻姬殿下你錯了!”
“哦?”
“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嗎?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連希望都沒有嗎?”
雪湮冷冷的笑,笑了很久,當她的目光再迎上幻姬的時,變得異常的堅決,“死亡才是真正的絕望!巫陽死了,不管我做什麼努力,他都不可能存在於天地之間。而你的他,你們!還能一起牽手風雪共度,花前月下,或許你不能成為他的妻,又或許你們不能天天夜夜在一起,但是你們知道,在天地間的某一個人,有一個人,他在你的心裡,你也在他的心裡,你們知道他(她)活著,若是想見,還能見到。若是想聽聽他的聲音,還能聽到。奢侈的是,你們還能觸碰到彼此的溫度。而我呢?巫陽呢?”
淚珠,從雪湮的臉上一顆顆的滾落。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看著眼前的雪湮,幻姬忽然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對這個一連闖下好幾件不可饒恕的大禍的姑娘,她不忍心責難。她最初要的東西,只有那麼一點點,而那一點,也差點兒被雪嫻帶走,進而讓她永遠的失去了。她的沒有錯,只有活著,才有機會。所以當年,在左右皆難捨棄的至親抉擇面前,她選擇了讓他活著。只有活著,希望才不會死。
“殿下,我不想跟你爭執我的所作所為是對還是錯,對也好,錯也罷,我只想按照自己心裡想的為他做最後一件事。”
幻姬道:“你覺得巫陽會讓你殺了雪嫻嗎?”
玄雪世界的新宮主目前沒有降生,雪嫻會是玄雪世界裡唯一能執權的人,她不能死。
“他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
“我知……”
幻姬的話還沒有說完,雪湮忽然消失不見,幻姬心緊,立即轉身去看雪嫻,卻還是晚了一步。雪湮一手扣爪在在雪嫻的心口,眼睛裡放射出紅色的光芒,扣住雪嫻的那隻手也變成了血色,瞧得人觸目驚心。
“雪湮!”
幻姬再施救雪嫻的時候,雪湮帶著雪嫻飛身而起,躲過了幻姬的仙光。見狀,幻姬立即飛上天空,金光直逼雪湮。鐵了心的雪湮不顧幻姬的金光,帶著雪嫻飛出宗主閣,飛向茫茫的雪原大地。
外面的狂雪暴讓幻姬迷得睜不開眼睛,不得不開啟自己的天眼,緊追著風雪裡漸漸看不清楚身影的雪湮。
千離一手輕輕的摟著幻姬,帶著她瞬息靈閃,停在空中。很快,雪湮帶著雪嫻飛了過來,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雪嫻的臉色變得像雪湮的手一般,血紅無白。
幻姬蹙眉,雪湮若殺了雪嫻,那便是當真必死無疑的大罪了,只是移動了鎮山神獸和執掌玄雪世界,她尚且可以念在她在位時玄雪世界寧安無事對她從輕而懲,雪嫻一旦消亡,她即便可憐她想保她的命都不可能了。
幻姬朝千離看了一眼,縱身躍入高空,默唸心訣,一束九旋金光從天而照,將雪嫻雪湮都籠罩其中,雪湮的手裡漸漸的不能使上力氣。看著自己手臂上的血色仙靈還有一些沒有灌入雪嫻的心口,雪湮咬緊牙關,她一定要為巫陽和她自己做最後一件事,哪怕耗盡她所有的修為也不惜。
佛音從幻姬的嘴裡漫漫飄散,清透著人的靈臺和心神,雪湮強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讓自己的心被幻姬的佛音控制,最後拼死一搏時,她眼中的決絕被幻姬捕捉到,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