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功名,沒有罪孽,一切都如此原真,因為只有你,只有你配聽我的聲音,也只有我才能如此平靜這本也是凡心凡胎所製造的一切,為你輕輕吐出我的靈魂。
這一刻,我為我自己深情的朗讀而陶醉;在冬天,在五樓的一個房間寂寞的氣色裡,我熱淚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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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黑色的鳥兒從雨霧中出現,棲在陽臺的鐵絲上。它渾身已被雨水淋得溼溼的,它抖動著身子,將雨水抖落。它拿眼細細地望了望屋子,確信裡面溫暖而安全時,便飛進來,停在屋中晾衣服的另一根鐵絲上。
頓時,我的靈魂立即受到了觸動,莫以名狀的情緒再次使我眼裡盈滿了淚水。
阿魯耶達,你就四那逃出寒冰的鳥兒嗎?當你在悽風苦雨侵襲時,你會想到我,到我的身邊來,讓我的世界為你遮蔽、為你獻出溫暖嗎?
假如那隻已陷無助的鳥是我,在冰冷浸骨的天地裡,我懷了對愛、對溫暖的執著嚮往,越過風雪,來到你的門前,你會為我開啟愛的門,讓我進入你的屋子,蜷息於你內心的世界?
假如我們遺世獨立的愛是這隻清瘦孤獨的鳥,阿魯耶達,你告訴我,我們能在萬千苦辛、層層淒寒之後,得到哪怕是一間陋室——一個擁有濃郁的書卷氣、整潔、真實、明亮和溫暖的地方嗎?
啊,鳥,孤單的來自何處的鳥,
如果我富有,我將給你糧食;
如果我清貧,我將給你永恆的詩句;
如果我連詩句也沒有了,我將給你溫暖;
如果溫暖也熄滅了,我將給你愛,就像對我的愛人和愛人對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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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又分明地感到,將鳥兒當作愛情的化身是多麼的不確切;課堂上的老先生的某種比擬,在沒有新奇之中又憑添了幾許浪漫主義咀嚼口香糖一樣的感受和神采。
鳥兒振翅高飛時,貧乏的人類只能觀望;蠢蠢欲動的表現行為只不過是藉助外物,而不是真的能夠讓自己的四肢無飛翔。
當愛情的翅膀被想象浮載而飛旋起來時,我在對夢幻的浪漫的一時心滿意足之後,有不得不為現狀而哀嘆:我們永遠只能停止在現實的“飛機場”!
因為愛情是童話的,想象是天真的附庸,那雙翅膀,也只能在童話裡展開,在天真裡收斂。婚姻只需要一雙手和一雙腳就夠了,有時人們還嫌其繁多而苦惱不已。
只有這樣說,阿魯耶達,你看對不對?
“愛情只是一隻被剝光了羽毛的鳥,等待婚姻烹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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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我們強行將淚水壓制在真誠激越的內腑最陰暗處,又在生活表象中壓榨出醃過一般的笑容?
什麼時候,我們樂裝裱著日復一日地被皺紋切割著的形容,將心理那溝壑縱橫的機心練習得順連、詭譎?
什麼時候,我們開始無休止地懷疑,從言語到行為,從親人到朋友,我們在疑慮的漩渦中,像一個陰謀的受授者?
什麼時候,我們渴望加倍地付出,加倍地得到,卻又在加倍地自毀前程、加倍地拒絕、怯懦地掙扎著?
什麼時候,我們在追逐形式和享樂的世風裡,我們批判過,審美過,可我們又在不知不覺總追逐著形式而只圖感官的享受?
什麼時候,我們的世界小若螻蟻之|穴,卻不肯面對大自然,將心靈的時空開放什麼時候,我們淡看榮華富貴,蔑視蠅營狗苟,卻只能在物質走向物質的軌跡裡,渴望做物質哪怕是片刻的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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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在我們背離了祖宗古典的禮儀道德,步入現代文明的浮躁之中時,我們怎麼還能吟誦那些長長短短的句子?
什麼時候,愛情不再如巴山夜雨,西窗夜話,也不再彈奏著比翼鳥和連理枝的長恨之曲,而成了肉體滾過肉體的直接曝曬?
什麼時候,我們寧願到網路上讓自己珍貴的孤獨自投羅網,在虛擬和假意中尋找愛戀,也不願意承認實在而迷茫的婚姻?
什麼時候,我們學會了將真話和假話混雜在一起,使聽者一頭霧水,從而在混沌已開的今日陶醉在自我的混沌之中?
第八卷 第四章
什麼時候,我們失去了個性,失去了主見,失去了修養,失去了寧靜,而在眾口噴灑的唾液裡漿洗著生命,也淹斃了信仰?
什麼時候,我們唱著詞曲分離,情不由衷的歌曲,扭著業已失態的軀體,在卡拉OK的洞窟裡尋找那些感染在鈔票上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