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腳急點,不片刻就已連跳過十餘棵大樹的枝幹,正這時,向憶航耳中傳來陣陣高山落差形成的水流撞擊聲:“到了瀑布了,看他今日如何跟我打!”向憶航“嘿嘿”一笑,腳下力氣再生,用力在那輕柔的樹枝上一蹬,只見那本來隨風而動的樹枝既不見搖晃,也未有損傷,竟然就那般老實巴交,一動不動的送那向憶航離去了,待其雙足剛剛離開,這才恢復了正常,又如同之前一樣兒,一襲微風拂過,便等不及了,不停的隨風再次扭動起它那嫵媚的腰肢來。
“轟隆轟隆!”那原處傳來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再奔幾里路,一副波瀾壯闊的畫卷展現在向憶航眼前。
只做:西登夏曆崖,南見瀑布水。掛流三百丈,噴壑數十里。歘如飛電來,隱若白虹起。初驚河漢落,半灑雲天裡。仰觀勢轉雄,壯哉造化功!暖風吹不斷,麗光照還空。空中亂潀射,左右洗青壁。飛珠散輕霞,流沫沸穹石。而我遊名山,對之心益閒。無論漱瓊液,且得洗塵顏。但諧宿所好,永願辭人間。
那瀑布真是雄偉壯觀:洶湧的河水緊貼懸崖咆哮而下,滔滔不絕,一瀉千里,落地撞開萬朵蓮花,濺起的水霧飄,向憶航在這五年間也曾跟隨著他的“蓮姨”向雅靜看過四季島中夏季帶那陡峭如削、直聳雲天的平巫山,瞧過孤峰突兀、三面懸崖的土頭崗,見過清澈見底、四季不涸的“滴水池”,但最使他難忘的還是眼前這高達百丈、凌空而下的夏曆崖瀑布。他一度來到瀑布前,仔細端詳過它那壯麗的風姿。在綠樹成蔭的兩山之間夾著雄偉的大瀑布,飛奔的水花直瀉而下,像奔騰咆哮的萬匹白馬破雲而來,每一次,都給予向憶航無限的豪情。
向憶航到得了瀑布之下,三腳兩腳便踩著鋪在沙床,露在外頭,被水流沖刷到光亮潤滑的大石,穿過了瀑布底下湍急的河流,直近得了那千萬噸水壓形成的廉瀑前。
向憶航仗著輕快的身法,擎了個登雲步,一腿弓起,單腿獨立在光滑的大石之上,這才喘了口氣,看向自己身後:“哈哈哈哈,毛叔叔,你可是慢了許多啊!”
正說間,從那林中“呼啦”一聲竄出一個人影兒來,這人著了一件黑色短衫,一張臉長得是方方正正,衣物之上全是些淤泥穢物,想是多年未有清洗過了,又經這林中一番追逐,衣服上更掛著不少枯枝爛葉,不少地方業已被鋒銳如刀的枝椏劃破,露出裡頭堅實的肌肉來。再看他面上,滿臉鬍子拉碴,頭髮參差不齊,少了修剪,一雙堅實的臂膀裸露在外,一隻手握著一條晶玉透明的大棒,這大棒卻是長得新奇,兩頭兒各有一個大圓包突了出來,中間卻是自然的形成兩道弧線,看來就像璞玉精啄而成,可若是你出言相問,那得到的答案定會叫你意想不到。
原來,這根晶玉大棒竟然是一隻靈獸的腿骨!
向憶航口中的毛叔叔,此時正握著這條靈獸腿骨衝著他耀武揚威吶:“向小子,你給老子過來!”
向憶航衝著這大漢擠了擠眼睛道:“毛叔叔,你怎的好意思以大欺小,像你這般修為,怎能佔我便宜?我看,還是你過來吧!”向憶航說完,又朝後一躍而起,身子再次拔高,待得落下之時,卻是換了位置,離著那大漢更遠了幾分。
那大漢立時面上一紅,可嘴上卻不放鬆道:“老子是你長輩,長輩叫你過來你敢不聽?”
向憶航立在圓石之上,也不動彈,口中奚落道:“嘿嘿,難不成,毛叔叔你怕水嗎?哈哈哈,毛叔叔這麼大的人了,怎的還會怕水呢?說出來也不怕叫大夥兒笑話!”
此言一出,那大漢本就漲紅的臉頰更見透亮,偶有豬肝之色現於麵皮,他牙關緊咬,心道:不能叫這小子再這般作威作福了!
說時遲那時快,想及此,大漢驀地雙腳一蹬,碩大的身軀頃刻間便躍了起來,直朝向憶航而去。
若在往常,他向憶航早該叫嚷著跑開了,可如今的他已是今非昔比,自打大漢一起身,觀其身體流線,肌肉動靜,便可知他這一躍,力道盡時合該落於何處。向憶航看的清楚,自是有恃無恐的動也不動,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看著眼中越變越大的黑色身影。
果不其然,那大漢躍到一半,正在當空,忽覺力氣一失,那一蹬之力早已用盡,四下一看,只見自己所處當空之下沒有一塊以供自己落腳的石頭,頓時著了慌,手腳一陣凌亂,這一下兒可遭了秧,再看那大漢,在空中的身子再也把持不住,腦袋一歪,便朝河中倒去。
向憶航得見那大漢姿勢不佳,竟是大頭衝下往那瀑布下的河流中栽去,立馬“咯咯”一樂,抻頭朝大漢墜河的地方張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