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夢見自己奔著山腳猛跑,欲要解手,跑了半天終於到了地方,卻解不開褲子,好不容易解開了,可裡頭還有條褲子。
他站在尿池邊上解了不知多少條褲子心想他奶奶的反正廁所都找到了、這褲子總有解完的一天。接著他真醒了。
他半閉著眼睛直起身子,朝門口身旁摸去。這一摸不要緊,身子一栽歪,站立不穩,雙手驀地杵在了雪地上。一陣涼意襲來,凍得他一個機靈,霎時間便清醒了幾分,覺得下面憋得實在難受,四下裡一看,見眾軍士都抱著武器,蜷在一起呼呼大睡,於是三繞兩繞,幾大步走出了簡易的小營盤,來到一棵枯樹下,在樹下掏出他的傢伙開始解決問題。
這中間他聽到背後有點兒什麼響動,可節骨眼兒上天塌下來也不顧了,他撒得一乾二淨才轉過身來。只見這五步以外站著個人。
“元將軍,這麼晚還沒睡覺?”藍思才一邊挪著步,一面把腦袋湊到元開裕耳邊,小聲問道。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休要叫我將軍,咱不過還是一名都尉,可別叫差了去,日後遭了忌諱,惹禍上身吶!”元開裕白了藍思才一眼,想了一想,煩惱頓生。
說起這之前,他本以為藍思才不過是城門口一小吏,可事後才知,這藍思才另有來歷,其不但已位居京員要職,更有一個聲名顯赫的父親,前朝景升皇帝座下大將——藍子翎。
藍子翎在十年前便述職在家,育有一子二女,這藍思才,正是老將軍的獨子麟兒。
元開裕每每想及此,都十分洩氣:你藍思才不好好的在煙花柳巷之處尋歡作樂,非跑到城門巡視個什麼勁兒,再者說我提要求歸提要求,你不會不來嗎?這回可好,本接著個護送老的的活兒,現在又來了一個小的需要照看,傷著了哪個我都脫不了干係啊!
想的悲憤,系褲帶的手不自覺多使了兩分力氣。
繫緊後,雙手一鬆,頹然垂落到雙腿兩邊,“哎~”元開裕看了一眼就在自己身側的渾身銀甲,又遙望了一眼國師休息的馬車,默默嘆了一口氣。
藍思才不知元開裕為何如此,只道:“我記住便是,還請元都尉莫要見怪。”
元開裕搖了搖頭,沒吭聲,正要行回原處休息,只聽藍思才悄聲攔道:“元都尉且慢走!”說完一手挎住元開裕肩膀,一手回身順著元開裕的眼前指去:“元都尉可知,之前那車中坐著的是誰?”
元開裕無精打采的甩了藍思才一眼,答道:“我亦不知那車中所坐的是何人,不過聽聞是國師請來的幫手,非常厲害,你我還是莫要多管閒事,做好分內之事便罷了。”
藍思才點點頭,元開裕見藍思才不再說話,自己走回原處,臥倒在地,接著睡了。
藍思才第一次跟隨正規軍出遠門,心裡多少有些興奮,與寒冷的冬夜兩一相加,更是無心睡眠,他側頭看向路旁,想著心事:父親曾言,‘若見機不好,當迅速遠離北方,休要多事。’我藍思才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說不得到時候與閻蔓大軍做過一場,當彰顯我藍思才的能力!
想著想著,又擔憂起來:父親說這軍中有兩個人不能惹,一個我已經知道,定是那佛家國師無疑,而另一個嘛……難不成是那元開裕?
藍思才藉著月光,雙眼對著睡到一片的軍士這麼一掃量,只見元開裕元都尉正抱著身上佩劍,誰的正香,只因側著臉,口水順著一開一合的嘴角流了出來,冷風一吹,就凍在臉上,難看的緊。
藍思才搖搖頭,這元都尉真叫人摸不透,如今這樣子可遠不似那日城門口的氣魄。看起來,除了那馬車中的神秘人,恐怕也就沒什麼值得注意了。
他們這五千多人,就這麼席地倒在道路兩邊,趕了一天的路,睡得很沉,鼾聲已起,一時間此起彼伏,頗含些節奏韻味,這些鼾聲傳到山壁之上,又折了回來,形成回聲,鬧的很!
藍思才不再多想,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四周,只見周圍俱是綿綿群山,只有這一條管道從山間穿過,山上佈滿了枯黃的老樹幹,根部已被大學埋住,入眼就有如兩面白色巨壁通天而起,既驚且險。
此地名為絕壁山,獨特的地貌叫山間易生迴音,而兩山夾著的山間又有些深凹,端的是一處險地。
藍思才看罷大手一揮,口中喃喃道:“若是在山間兩口埋下伏兵,這山谷就是一處絕地!”
忽然,藍思才不動彈了,就那麼木木的站在那兒猶如一塊頑石。
半晌,他眼睛越睜越大,腦袋慢慢轉動,怔怔的看向馬車。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