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對的,連我爺爺奶奶,連我爸都特別喜歡他。寒假我出國去姨媽家,她問我,譚川怎麼沒來?她可想他了……人人都愛譚川夏,”他看向我,“連你也是。”
我覺得我沒辦法和他交流了。
肖襄看著我說:“江萊,如果寒假的時候我沒出國,先一步去找你,現在還會是這樣嗎?”
“肖襄,”我有些無力地開口,“這種事情和先遇到誰,沒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呀?”
“就算是有關係,我先遇到的,也是譚川。”
“你說什麼?”他不相信地問。
我對他講了我和譚川夏小時候的事情,最後我說:“就是這樣,我和譚川,早就認識了。”
他倔強地盯著我看,“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你當我寫小說的啊。”
“譚川小時候,那麼慘?”
我看進他的眼睛,點頭說:“譚川受過的苦,和受到的不公平的對待,他不會到處跟人家說。”
肖襄不說話了。他低頭,微長的額髮垂下遮住眼睛。這孩子該理髮了。
我說:“就這麼著吧,肖襄,咱們兩個做朋友比較好。我知道你有毅力,但是別跟我死磕了,我們沒可能的。”
他依然一臉的倔強,“你覺得咱們兩個認識,可以用緣分這個詞解釋嗎?”
“不可以,頂多是有緣無分吧。”
“哦。”
我以為他想通了,他接著來一句,“那我也只能跟你死磕了。”
我差點栽一跟頭,“肖襄,見好就收成不?”
“這不沒見著好嗎。”他的樣子頗有些無賴。
“見著不好更要收,我喜歡的是譚川,”我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譚川。”
他不說話了,半天抬起頭看我,眼圈有點發紅,我都不敢直視他。
“你喜歡我不行麼?”他可憐兮兮地問。
“對不起。”
“我會把你當成自己去愛的!江萊!”
“肖襄,我這人其實特自私。我喜歡我喜歡的,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要追著他……”
“我也是!”
他一臉倔強地看著我,我震驚地說不出話了。
半天我才說:“隨你便吧……什麼時候來我們學校打球,說一聲,我還是你朋友……”
“我不打球了。”他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我爸說,學小提琴要保護手指,不讓我打球了。誰問過我想幹什麼?現在我只有小提琴了,我要放棄別的守住它。”
他站起來,低頭看向我,“你知道麼?我的小提琴老師說,譚川是天生的學小提琴的料,他不學,真可惜。”他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我得到得多?他缺愛?切,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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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過,生活總是不盡如人意的。
它像不羈的風,有時推著你往前跑,有時攔著你讓你寸步難行,有時和煦有時蕭瑟,它充斥在你周身的所有地方,你到哪裡,都逃不開它的束縛。
逃不開躲不掉,那就享受吧。
生活這東西給人甜頭的時候,讓人身處天堂。而就算它讓我吃苦頭,我也不怕。
我想,我是那種能在地獄裡看天堂,只顧歡欣,甘之如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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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醉酒
Z市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我在Z大,譚川夏在A大,公交車隔了7站,不堵車大概要46分鐘23秒。打車就比較快了,只要十幾分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反而更喜歡坐公交去找他,似乎這樣的奔波更有談戀愛的感覺。
一有空了我就去找譚川,思遙說我是為了愛情不怕苦不怕累。
我想的是,本學期我的課少,而譚川的大三將要結束,課雖然也少,但他要為畢業工作做準備。
四月初,天氣越來越暖和了,我多瞭望穿秋水的思念,少了忘穿秋褲的寒冷。
我換上單薄的長風衣和淺顏色的仔褲,五公分的小靴子,站在公交車上隨著顛簸搖啊搖的。被我讓給座位的奶奶很熱情,說我:“小姑娘看上去活力四射的,年輕真好。”
年輕真好,我最近才真切體會到這句感嘆語的真諦。
因為年輕,因為身體健康活力四射,所以我才可以跋山涉水地去見他。想到可以見到他,我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小宇宙可以爆發出無限的正能量。原來愛一個人這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