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開玩笑的語調,說出最近以來一直很想說的一句話:“你也太好了吧。”說完,又頗為不自然地補上句:“誇我誒。”
本以為路淮津會一如往常,戳穿她的虛假,沒成想,他沒說什麼,而是將戶口本遞還給她,“送你回家?”
陳聽點頭,“為了我明早的小組作業,辛苦路總親自開車。”
幾次相處下來,兩人熟悉了好多,不說話也不顯尷尬,說話時也是輕鬆愉悅的。
多半是陳聽在說,他又答幾句。
陳聽就最近做的功課,交作業般細緻無比地說著自己對婚紗照以及結婚證上那張證件照的研究,目的就是,讓路淮津看看她對這個事有多上心。
路淮津心情看起來不錯,基本只要她提出來的想法,他全都採納了。
於是,快到陳聽家時,兩人基本達成一致——
因為兩人都比較忙,婚紗照先拍一套室內比較正式的,保證婚禮上有得用就行,結婚證的證件照也是隻需明天抽個時間去拍。
至於婚紗,陳聽相信孟書宇的眼光,到時候空了就去試,不勞煩路淮津費心。
路淮津雖然只是第二次來陳聽家,倒是已經熟門熟路,陳聽還在說話,他遠遠看見小區門口站著幾人。
地上點了蠟燭,似乎是個心形。
其中個子挺高的一個抱著一大束玫瑰,腳邊還放了一堆禮物盒。
是要表白?
“就停在這裡吧,你回到家跟我說一聲啊。”陳聽說著,準備開車門,卻在看到窗外景象時,頓了一頓。
慌亂瞬間,她直覺不能讓路淮津看出來,於是快速下車,在樹後避了一避。
眼見著路淮津將車駛進黑夜,她才沉著臉,往自己家單元門那走。
在場的是趙銘軒他們樂隊的人,因著剛才車子停得遠,趙銘軒沒注意,還以為是陳聽家的車。
陳聽冷著臉,語氣硬邦邦地:“你們要幹嘛?”
趙銘軒從來沒做過這種事,難為情的同時,話語間也真誠了不少:“我早就想找你道歉了,你一直不肯理我,你同組的同學說你回外公家,明早還約了小組作業,我就想今天你應該會回來,所以來這等等看,陳聽,真的對不起,我那天是因為氣極了所以才……”
“都分手多久了。”
趙銘軒一愣,“啊?”
“為什麼要陰魂不散,放過我不行嗎?”
樂隊幾人面面相覷。
就今天這陣仗,幾個人一起給趙銘軒出了主意,基本都覺得能給陳聽哄好,畢竟這都過去多久了,女生都心軟,肯定念著男朋友的好。
沒成想,她是真的還沒消氣。
趙銘軒說:“我知道我之前不對,你想要官宣,我可以發朋友圈,手機給你讓你發什麼都行,微博也能發,你不想讓我刷微博同城,我可以不刷,你喜歡什麼我就給你買,你想查我手機我也隨便給你查。”
“你現在發什麼,刷什麼,又關我什麼事啊。”陳聽沒耐心聽他繼續扯,跨過那堆蠟燭,跟倚在門禁處的方呈說:“讓讓。”
她掃了卡,推開門,轉頭看向幾人說:“收拾乾淨了,保潔阿姨沒義務替你們收拾這些垃圾。”
方呈張口勸:“嫂子,軒哥是真的知道錯了,給你挑了好久的禮物呢,你要不然看看禮物……”
陳聽不耐煩:“我再說一遍,別這麼叫我。”
單元門倏地合上,聲響將一樓的聲控燈驚亮,陳聽徑直走向電梯,頭也不回地走進去。
在聲控燈熄滅的瞬間,趙銘軒偏頭,一揚手,將那把玫瑰砸進用蠟燭和玫瑰花瓣拼起來的那個桃心裡,砸滅了好幾根蠟燭。
鼓手不知所措,叫了聲:“軒哥……”
過了半晌,趙銘軒平靜呼吸:“愣著幹嘛?”
大家都愣了,“啊?”
“沒聽你嫂子說什麼嗎,收拾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