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凝暄正在用膳,他也不客氣,直接坐下身來,也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看著他不請自來,不遵規矩的樣子,青兒和秋若雨都面露不悅之色,只沈凝暄神情淡漠的看著他,然後動作輕盈的擱下筷子,起身端了夜無殤面前的膳碟,腳步微轉,輕移幾步,將之擱在夜無殤的青紗軟榻前。
青兒和秋若雨見狀,忙也行動起來,三兩下便將午膳都擺在了青紗軟榻前,只留夜無殤孤身一人,手裡拿著筷子,一臉悻悻然的看著三人。
沈凝暄看了他一眼,淡淡轉身重回錦榻:“本宮累了,要落帳午歇,請樓主移步!”
屏息斂眸,夜無殤抬眸看向沈凝暄,飛揚的眉,微微一挑,他默不作聲的移步到軟榻前,施施然坐下,繼續用膳。
見狀,沈凝暄眉心輕蹙了下。
“去告訴元妃娘娘,待會兒本宮睡醒了,要與她一起對弈!”如是,與青兒吩咐一聲,她淡淡斂眸,直接躺下身來。
青兒應聲,與秋若雨一左一右放下紗帳。
須臾,輦車裡恢復一片寧靜。
在安靜的輦車裡,夜無殤用膳的聲響,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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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算來,沈凝暄已然懷孕一個多月,自下了臥龍山開始,她便總是感覺倦怠,開始嗜睡。不過,每日午休之後,她都會讓人傳元妃過來,與她對弈幾句,藉此來消除回京路上的枯燥。
至於夜無殤,他雖自詡棋藝不錯,不過沈凝暄卻無心與他對弈。
如此一連三日,返京的路上都平靜無波。
直到三日後夜幕降臨時,沈凝暄與元妃的一盤棋,尚未分出勝負,鳳輦儀仗卻遭到一群神秘黑衣人的突然襲擊。
一時間,輦車外,刀兵四起,喊殺聲和哀嚎聲,此起彼伏。
可是,在鳳輦內,夜無殤卻一臉無動於衷的繼續看著自己的書。
在第無數次,淡淡的看了夜無殤一眼後,元妃終於無奈一嘆,將手裡的棋子緩緩放回。
這盤棋,終是以沈凝暄勝得半子而落幕。看著棋盤上自己只因半子而功虧於潰的局面,元妃眉心輕皺了皺,不禁有些無奈的輕嘆著搖著臻首:“娘娘的棋路,總是出人意料,臣妾實在不是對手!”
“非也!非也!”淡笑著勾了勾唇,沈凝暄凝眉看向元妃:“本宮覺得姐姐的棋,下的那才叫高明,不成不成,今日無論如何,你都得與本宮再殺幾盤,直到本宮盡興為止!”
聞言,元妃不禁微擰了擰眉。
抬眸迎上沈凝暄一臉興然的眸子,她看著錦榻前的更漏,輕聲說道:“娘娘該用膳了!”
“那有何礙?”
對元妃笑笑,沈凝暄抬眸對秋若雨道:“去瞧瞧後方的晚膳做的如何了?現在便傳膳!本宮與元妃姐姐一起用膳,然後接著戰過!”
聞言,元妃眉心幾不可見的輕皺了下,但下一刻,在沈凝暄看向她時,她卻展顏笑對。
時候不長,司膳的宮人便將晚膳送到了輦車上。
一頓晚膳吃下來,沈凝暄時不時的與元妃談笑著,似是現下的偷襲事件,並未發生一般,用的倒也還好,但元妃卻只進了一點點,仿若嚼蠟一般,不知膳食滋味。
晚膳過後,外面的廝殺聲漸漸停了,秋若雨便又將保胎藥端了上來。
看著沈凝暄不以為然的端起藥碗,一鼓作氣便將湯藥喝完,元妃不禁輕笑著問道:“娘娘的身子,還是不好麼?”
聞言,沈凝暄淡笑了笑,便接過秋若雨遞來的酸梅湯,喝了一小口。
片刻之後,待口中苦澀退去,她方才喝了口水漱口。
將漱口水吐了,沈凝暄這才對元妃輕笑道:“本宮身子很好,這是保胎之藥!”
聞言,原本正在看著書的夜無殤耳廓微動,微斂的眸華,眼睫微微一顫,而元妃則面色倏地一變,就連她多年以來,一直都掛在嘴邊的淺笑,也於瞬間僵在臉上,怎麼看怎麼彆扭。
正在此時,輦外傳來月凌雲和藍毅的聲音,只道是刺客已然全部殲滅。
聞聲,沈凝暄輕應一聲,這才再次將視線轉回元妃身上。
將元妃的反應,悉數看在眼裡,她輕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直接吩咐青兒撤膳,再擺上棋局!
看著眼前的棋局,元妃再次揚起了笑容,心中卻是晦暗一片,心情複雜莫名。
獨孤蕭逸死了,沈凝暄失憶,獨孤宸讓她以皇后身份重新回宮,這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懷孕了……她比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