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獨孤蕭逸身形驀地一僵!
怔怔抬眸,看著自己的母后,他聲音暗啞,伴著顫抖之音:“母……母后……”
“逸兒啊……”
撫著獨孤蕭逸臉龐的手,不停的哆嗦著,齊太后伸手拂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卻掩不去那清明的淚痕:“你能不能……”
“不能!”
沒等齊太后把話說完,獨孤蕭逸已然微微搖頭:“孩兒不能!”
“母后知道你不能!可是即便你不能,母后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問!”
眼淚再次模糊了雙眼,齊太后眼底的淚水,奪眶而出,卻又忽而笑了,她臉上的笑,慈祥和藹,讓獨孤蕭逸的心絃,忍不住輕顫了顫:“母后!孩兒不孝!”
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置江山於不顧,置親母於不顧,還置自己的襁褓中的骨肉於不顧……獨孤蕭逸知道,自己不孝,不義,不慈,可是他卻必須要走這一條路!
必須……
“孩子!”
雙手捧住獨孤蕭逸的臉龐,齊太后眼角的淚水滾落到獨孤蕭逸的臉上,她儘量讓自己笑,即便她的笑,是那麼牽強,那麼苦澀,她卻還是在笑著:“母后知道,你見不得她死,母后也知道,如今你跟皇后,只有一條路可走,過去幾年母后一直沒能陪著你,現在母后會一直在這裡,守著你,陪著你,護著你……”
“母后……”
眼中早已熱淚盈眶,獨孤蕭逸看了眼方才不知何時進殿的月凌雲和秋若雨,又轉身看著獨孤珍兒和北堂凌……他的視線,就那麼輕飄飄的一一從眾人身上掠過!
關於朝政之事,他早已託付於月凌雲,他的孩子,日後有沈凝暄護佑,一定會是天之驕子!
至於沈凝暄……只要有北堂凌在,全天下都沒有人可以動得了她……
他知道,今夜他不會死!
但是,即便發生什麼意外,他不幸罹難,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母后!”
深吸口氣,獨孤蕭逸緊攏著俊眉,收回視線,最後對齊太后語重心長道:“如氏一族,之所以可以徹底清剿,離不了宸的鼎力相助,他為我燕國的社稷,付出了太多,關於如太后,宸已經葬在了父皇身側……您便準他們母子葬在一起吧!”
似是早已料到獨孤蕭逸會提及此事,齊太后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不悅和情緒波動。
“你是意思,母后明白!”悠悠輕嘆,她含笑對獨孤蕭逸微微頷首:“其實,當初母后說那些狠話,無非是不想讓她就那麼死了……此事母后依你便是!”
“母后!”
獨孤蕭逸伸手扶住齊太后撫在自己臉上的手,滿是感激道:“兒子待宸多謝母后成全!”
聞言,齊太后慈愛一笑,上前一步擁他入懷!
深深的,嗅著屬於母愛的滋味,獨孤蕭逸許久之後,終是依依不捨的離開齊太后的懷抱,微轉過身,看向龍榻上的沈凝暄,他步伐堅定的緩步上前。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褪去外袍,沉眸在沈凝暄身邊緩緩躺落。
見狀,無論是齊太后,還是獨孤珍兒,全都伸手捂著嘴,默不作聲的掉著眼淚。
抬眸,對眾人微微一笑,獨孤蕭逸視線微轉,看向榻前的鬼婆:“鬼婆婆,可以開始了!”
“好!”
鬼婆恭身應聲,面色凝重的取了兩把鋒刀,轉身將鋒刀遞給獨孤珍兒讓她拿到火前處理,她轉身將一顆藥丸遞到獨孤蕭逸嘴邊:“皇上,殘毒過體,不久後必然毒發,如此一來,定然痛苦難耐,這是麻醉散,可以讓皇上暫時扛過今晚……”
“有勞婆婆了!”
對鬼婆輕笑了笑,獨孤蕭逸接過她手裡的藥丸,張口含在嘴裡,輕輕嚥下。
微微側目,深凝著沈凝暄,他唇角微微揚了揚,深吸一口氣,對鬼婆輕點了點頭。
鬼婆會意,挽起獨孤蕭逸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下墊上紗巾,而後接過獨孤珍兒遞來的鋒刀,眉頭都不皺一下,霍然下刀,在他完好無損的皮肉上,豁開一道傷口。
於此同時,獨孤珍兒也沒有閒著。
只見她用另外一把鋒刀重新割開了沈凝暄手臂上尚未癒合的傷口,刀落之時,她手腕一抬,將沈凝暄的手臂置於獨孤蕭逸的手臂之上,讓兩道傷口相互契合。
當兩道傷口相接,她們兩人又分別封了兩人的幾處大穴,然後又動作嫻熟的分別在兩人身上連扎數針。
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沈凝暄體內的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