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兒子!”
楊允一愣住了,沉默地低下了頭。
“這件事本來就應該早就做的,但一直以來礙於安玘的震懾才沒有動手,但如今情況有變,此事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
中年男子說著,將手邊的一個物件袋甩在楊允一面前。
“這裡面是採集所需的器具,如果有任何其他需要的東西再和我說。”
楊允一盯著扔在自己面前的物件袋,沒有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拿。
“血液、身體組織……您是要做生化實驗嗎?拿葉喻的血肉?”楊允一慢慢抬起頭,雖然是一貫恭敬的語氣,但卻隱約透露出一絲不同以往的倔強。
“即便這次我幫您帶回了這些,那今後呢?如果這些樣品不夠的話……您是不是還要不斷從他身上取更多東西??”
聽聞此言,中年男子的臉色顯然又難看了幾分,但他並沒有繼續呵斥,而是沉默地注視著一反常態的楊允一,半晌之後,冷冷地開了口:
“你是不是認為,你現在得到的所有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你是不是忘了,我當初之所以會同意你去調查官考試,初衷究竟是為了什麼?!”
楊允一身體猛地一顫,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如今的系統內部雖然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不,事實上這些明爭暗鬥在當年發現血鑰石的那刻起就已開始,沒有任何部門可以置身事外!”中年男子正色道。
“這些年來,軍部雖然在蘭珝的斡旋下對外保持中立,但實際各部都一直關注著那兩派博弈的動向,並時刻調整著各自的策略。而我們軍情一部之所以能始終在軍部裡佔有主導地位,正是因為能在那兩派的爭鬥中迅速權衡時弊,做出對我部有利的選擇。”
“所以這次讓我做這種事也是為了部門的利益……?”楊允一苦笑道。“如果說您當初讓我加入特別事務調查局是為了向保守派示好的話,那這次瞞著安局長對葉喻出手……難道又是為了激進派??”
“我說過,局勢已經變了。”中年男子瞪著楊允一,嚴肅地說道。“‘平衡’已經被打破,‘戰爭’無可避免,想要在這場政治風暴中屹立不倒,就只有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籌碼,而你,作為軍情一部的未來支柱,根本責無旁貸!”
“……”
楊允一心亂如麻,卻也無從拒絕。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將桌上的那包物件袋拿在了手中。
血瓶,簡易冰盒,微型刀具……
雖然楊允一併非第一次執行類似任務,但一想到這些冰冷的器具將用在葉喻身上,手中的物品便頓時如千斤般沉重。
“我給你三天時間,對你來說這應該非常充裕了,三天之後把東西放在我指定的地點,我會安排接應的人去取。”見自己的話語似乎起了效果,中年男子的語氣稍稍平緩了些許。
“三天……恐怕不行。”楊允一垂下眼簾,拼命掩飾著眼中的糾結和痛苦。
“前兩天葉喻身體不好還昏倒了,安局長對他加大了看護,我沒什麼機會靠近他……”
楊允一低聲說著,下意識地找著藉口,即便他明白這項任務已經是既定事實,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說些什麼以拖延執行時間。
“而且……而且在他這種狀況下,就算採集了這血液組織,恐怕效果也不是很好,所以……”
“七天。”
似乎看出了楊允一的心思,中年男子報出了一個最終期限。
“七天後,我要拿到這些東西,如果屆時你沒有辦到……”中年男子如虎的雙瞳中忽然迸出一絲寒意。“哼,恐怕對那名驅逐者,我是不再會用溫和的手段對付了,而你,我也會立刻從特別事務調查局召回,我希望你想想清楚。”
楊允一咬著牙,默默收起物件袋,臉色蒼白地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再次恢復了寂靜,然而中年男子眉間的凝重卻沒有絲毫消減。他望著自己兒子離去的背影,無聲地嘆了口氣,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低聲自語著:
“驅逐者昏倒……還在安玘到來之後,難道……”
中年男子思忖了片刻,隨即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部長,有何指示?電話中傳來了夏副官的聲音。
“安玘來下洋市了。”中年男子說著,瞳孔中劃過一瞬銳利的光芒。
“有件事,我要你儘快調查下。”
…
“您……您說什麼?!”
葉喻直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