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媽媽嘆了口氣,聲音也低了下來,但話中的怨懟之意更濃了:“若不是你這個孽障也被牽扯在其中,你娘我焉肯跟那黑廝善罷干休?早上鄆城縣公堂,把那黑廝的牛黃狗寶也掏出來多時了!合著惡人你做,他卻妝好人,舍棺材舍錢的,騙娶了人家閨女還不算,最後還要把人家閨女給殺了,這是甚麼‘及時雨’?這是甚麼仁義大哥?”
雷橫低著頭挨刮,一聲兒也不敢吭。
雷媽媽越說越氣:“他那仁義,只不過是仗了他老子有收租子的五百畝好地,四下裡潑灑銅錢買出來的。能從錢上來,也就能從錢上去!橫兒你若是還夥著他混,今後有一天被他賣了,你還在幫那黑廝數錢哩!”
再嘆了一口氣,雷媽媽又道:“你再看看人家星主大官人,降世的天星,行的都是正道。一個賣糟醃的唐牛兒,跟星主大官人無牽無掛的,就因為是一條人命,便舍了一褡褳錢,要去救他出獄。再看看那個黑廝,唐牛兒打奪走了他,他反而要將唐牛兒陷獄!兩下里比一比,當真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說著,雷媽媽更抹起淚來:“想當初,那個叫時文彬的知縣相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