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文物,因此抄家的時候倒也搜檢出不少好東西來。若仔細折算了,也不枉咱們梁山出軍一場!”
石秀便挑起眉峰道:“既如此,卻饒不得這些狗官!”
西門慶點頭道:“兄弟放心,扈家莊李家莊人留在那邊善後,少說也砍他個一二百狗官!”
可惜西門慶這回卻料錯了。鄆州上到知府,上到獄卒,被一口氣殺了一千多人。鍘到後來,扈成的心漸漸被血浸軟了,便想循著古例,貪官子弟高不過車輪者,皆饒了不殺。誰知這時鄆州百姓已經得奮了起來,一起不依,便有苦大仇深者牽頭,到扈成面前跪懇。扈成拗不過眾人哀求,方一點頭,被血刺激得兇xìng大發的眾百姓一擁而上,生拉硬拽,把貪官的子弟們撕扯得粉碎,當真是寸草不留。
更有jiān狡之徒打起了貪官女眷的主意,便隱在人群裡煽動起來,倒也一呼百應。扈三娘見勢不妙,顧不得西門慶女人饒了不殺的囑咐,帶人把貪官女眷排頭兒砍過去,屍首盡皆進了千人坑裡,這才絕了那幫趁火打劫者的邪惡指望。
西門慶後來知道了,怔了半天,方嘆息道:“百姓善良時如綿羊白兔,兇毒時如修羅惡鬼,若引領不當,便是一場大禍此事當引以為戒!”
總之,這一場屠戮後,鄆州城外亂葬崗上立起了一座大墓,當地百姓叫它“肉丘墳”。後來,有民眾在墳前勒石立碑,碑上鐫“梁山英雄鍘貪官於肉丘墳內”!兵火戰亂,這座碑屢次被毀,屢次重豎,至今古蹟猶存。
鄆州被梁山攻破,城中官吏,皆屠戮一空,訊息傳出,山東震動。無數貪官汙吏魂飛魄散之外,更多的是兔死狐悲唇亡齒寒,於是各自上本,具言奏事。這一回他們倒不必誇大其詞,只是如實報聞,就已經足夠觸目驚心了。
雪片般的奏章飛來,在呈獻當今官家御覽之前,先送到蔡京、高俅、楊戩幾位重臣府上。若不是西夏又起了邊釁,童貫做了陝西、河東、河西經略使前去討伐,這些奏章也絕對少不了他的一份兒。
著這些奏章,蔡京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隨手一拂,把這些奏章拂得滿地都是。
大管家翟謙在一旁侍候,見狀趕緊上前給蔡京撫摸前胸後背,溫言道:“老爺保重貴體,休為閒事置氣。”
蔡京到底老邁了,喘了兩口氣才憤憤地道:“這些奴才,芥豆般大的小事,也這般來煩人!區區草寇臨城而已,他又沒有佔住城池,豎起反旗,放出改朝換代的話來偏偏這些地方官倒先大驚小怪,豈是牧民之選?這些無膽鼠輩,待老夫有暇,一個個都參革了去!”
翟謙唯唯,又給蔡京把茶水端過來。蔡京抿了兩口,吩咐道:“你叫幕下的人下兩個帖子,把高太尉、楊司長給我請過來。”
若是一般人,翟謙打發兩個奴才就喚來了,但高俅、楊戩都是與蔡京一般的重臣,私交又好,翟謙不敢怠慢,讓門下幕客寫了請帖,親自袖了往高府楊府上去。
聽到是蔡京請客,高俅楊戩更不推辭,一時都到,蔡府大開中門,將二位貴賓迎入,便入書房說話。
敘過寒溫,楊戩便問道:“老太師喚我等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蔡京拈鬚道:“京東西路這些天多子,二公可知否?”
楊戩便道:“見之久矣!”
高俅則嘻道:“蟬。”
蔡京楊戩皆奇道:“蟬為何意?”
高俅笑道:“老太師老司長有所不知,這蟬是如今市井間俊俏話兒,就是‘知了’的意思。老太師問我‘知否’?我就回答‘知了’,直言未免無趣,便shè個覆,也是好的。哈哈哈……”
蔡京心內鄙薄道:“輕薄兒!”面上笑容卻如chūn風般溫暖,點頭道:“好一個shè覆!卻不知那鄆州之事,二公意yù如何啊?”
高俅聳聳肩道:“小子唯二位大人馬頭是瞻。”
楊戩便晃了晃自己的馬頭,悠然道:“如今禁中神御殿已經快蓋成了,官家每天都在寫青詞,告上天,正是自詡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光景,若有這一樁大逆事報上去,只怕聖心不悅啊!”
蔡京聽了楊戩之言,心內已經有了定計,便點頭道:“草寇雖猖獗,但其xìng流竄,既得了一州之財帛,必然早已星流雲散,再無能為矣我等便派人往樞密院打個招呼,將此事寢了吧!”
楊戩聽了,便拊掌道:“到底是老太師,體貼聖情,是咱家晚輩們的榜樣。”
高俅沉吟道:“被殺的鄆州知府是童貫童內相的人,咱們若草草了事,童相回來時,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