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是惡作劇那就算惡作劇吧!總之這個房子我不要了!”平靜的回答著,殷堅冷淡的望著前座那兩個房屋仲介,他看起來像好騙的冤大頭嗎?要不是他修養變好了,他百分之百讓夠膽欺騙他的人吃不了兜著走。
做賊心虛似的笑數聲,陳國舜像打不死的蟑螂般開始睜眼說瞎話,既然是何弼學的幽默感,那大家笑一笑就算了,房子還是要繼續參觀的,這麼好的地段、這麼好的條件,不簽約真的可惜。
“殷堅……”冷涼的手突然抓緊殷堅手腕,何弼學虛弱的叫喚一聲。
“怎麼……shit……”不想跟陳國舜多廢話,殷堅轉頭關心何弼學,不過遲了半步,就看見那位八字輕到可以列入金氏世界記錄的撞鬼達人,瞳孔刷的一下泛白,微微開啟的唇角撥出一口陰冷透著腐臭味的白煙,何弼學這傢伙就連鬼上身都能這麼震撼、戲劇化。
“我要回家……”一點都不像何弼學的嗓音,偏偏正式自他嘴裡吐出來的空洞對話,人高馬大超過一八O的身形,卻流露出不符合年紀的幼稚神情,何弼學拉開車門鑽了出去。
“何弼學……該死,你們在這裡,鎖好車門……媽的,別留在這裡,快走!”想也不想的踹開車門衝了出去,可惜依舊晚了一步,來不及將何弼學攔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開啟大門走了進去。
殷堅遲疑了半會兒,理論上,他應該讓陳國舜他們等在這裡,然後他將何弼學那個又被鬼上身的笨蛋揪出來後拍拍屁股離開,他一點也不想沒事找事,可是在他不確定屋裡那四隻鬼究竟是什麼原因留在這裡前,殷堅不能讓這些平凡人冒險。
“臨、兵、門、者、皆、陣、列、在、前、破!”十指一彈,殷堅低喝一聲,大門碰的一聲彈開,陰冷的空氣伴著腐臭味撲鼻而來,殷堅俊眉微微一鄒,暗罵一句後闖入。
晚一步進到房裡,殷堅正巧敝見何弼學的背影朝著廚房走去,一個箭步串上前,手捏黃紙符、口中唸唸有詞,隨後不疾不徐的將符紙拍到何弼學背上,後者打了個冷顫,泛白的瞳孔恢復正常,卻仍然空洞、失焦,整個人朝後一仰,不偏不倚的栽倒在殷堅懷裡。
緊緊握著何弼學,努力的搓著他僵硬的手臂,殷堅神情戒備的望著自何弼學身上脫離而出的幽魂,一個除了臉色慘白泛青、瞳孔一樣也是慘白的小男孩,如果不是那樣鬼氣的外表,應該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隨處可見的普通小學生吧?
安靜的走人廚房、安靜的拉開冰箱、安靜的找出巧克力牛奶,那個小男孩的幽魂就像進行著再平凡不過的例行公事,為自己倒了杯牛奶後大口灌下,跟著再安安靜靜的揹著書包,面無表情且無視的越過殷堅及何弼學,安安靜靜的坐在矮桌前寫著功課。
微微的擰起俊眉,殷堅不喜歡這樣的氣氛,看著那個小男孩的一舉一動,他有些猜出發生什麼事情,他正在過著他死前‘最後一日’。會如此只有一種可能,那個小男孩陽壽未盡。
“唉啊……堅哥?……我怎麼在這裡?我們在哪裡?”茫然的看著殷堅,何弼學一頭霧水,他最後的記憶是跟著殷堅逃回車上,怎麼一眨眼人就倒在廚房裡面?
停了兩秒後大約猜出是怎麼回事,何弼學的臉色比死了還難看,八字有沒有這麼輕啊?就算是職業靈媒都不見得比他更容易請鬼上身啊!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輕輕的啄了何弼學一口,殷堅不知做何反應的苦笑。
若在以前,他還靠吸食靈過活時,他大可以大大方方藉著接吻來清除何弼學體內‘不好的東西’,雖然改善不來他那見鬼的體質,至少可以讓他舒服一點。
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完全全變成個大活人,自然少了這個‘附加功能’,現在就算吻到地老天荒,何弼學該噁心還是得噁心、該反胃還是會反胃,被鬼上身的後遺症沒一樣少得了。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抓緊殷堅的衣領再吻一口,何弼學漾開一抹火力全開的笑容。
即使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但是何弼學努力扮出不礙事的模樣,他太瞭解容易想東想西的傢伙了,這時候肯等會胡亂想著要是自己還是活死人也許比較好這種白痴選項。
“不必勉強自己了,真的不舒服要說……”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有靈犀’這個詞通常是左右兩個人之間,正如何弼學瞭解殷堅那樣,殷堅同樣也明白何弼學在想什麼。
伸手搔了搔那頭東翹西翹的亂髮,殷堅的心臟早就讓何弼學訓練得堅強無比,他又不是玻璃做的,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這麼寶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