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著問:“那他們讓你出去嗎?”
他又嘆息了一聲說:“肯定不給出去了,聽說要送什麼收容所。”
我傻傻地問了句:“收容所是什麼地方?”
他說:“不知道。” 。。
第二章 某地(4)
我們都沉默了。夜像一團黑色的棉布,裹住了光豔的色彩,只是黑,無邊無際的黑。外面有風聲,風聲越來越大,好像有人狂奔,接著有人跌倒,忽然有哭聲,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我也想哭,最終迷迷糊糊地靠在一個人的肩膀上嗚咽起來,而且極度地傷心,不停地抽搐。
當我醒來時,外面的陽光已經是白花花的一片了,我這時才發現自己是靠在身邊男人的肩旁上睡覺的。他看我醒來,憨厚地笑著問:“醒了?”
我急忙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很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
他一身樸素的衣裳,腳上的布鞋還帶著泥點,身上散發著泥土的氣息;臉膛黝黑,眼睛佈滿紅絲,嘴唇乾澀,但整個笑容是如此的親切。
我感覺他很像極了家中的大伯。
這時門哐啷一下開了,瘦巡警賊頭賊腦地走進來,高聲地喊:“你們都聽著,這邊有熟人的就快點喊過來,若等到晚上還沒有人來領的就送進收容所。”
我急忙站起來問:“我可以給我的朋友打個電話嗎?”
瘦巡警看了我一眼,說:“可以。”
我拉了下身邊的男人,他愣了半天,還是明白了我意圖,也就站了起來。瘦巡警看了看他,問:“你也要打電話?”
他很不自然地說了聲:“是。”
瘦巡警又高聲地問:“還有要打電話的嗎?”
其他的人都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好像他們的心已經死了,所以對面前的瘦巡警也就視之無物。
我和大伯(我一直沒問他的姓名,所以姑且這樣喊他)隨著瘦巡警來到外面。他指了指隔間辦公桌上的一臺電話,說:“就在那裡打。”
我剛拿起電話,瘦巡警又說:“讓你的朋友把工作證、身份證、暫住證都帶過來。”
我點了下頭,剛要撥號,他又說:“還有,別忘了讓他帶錢過來。”
“還要錢?”我驚訝地問。
“難道你住宿不要錢啊?”他的語氣不置可否。
我低聲地問:“要多少錢?”
“四百。”他說得很輕鬆。這個把我嚇了一跳,我和大伯兩人就要八百,而我身上還沒有這麼多呢。
阿杰接到我的電話,驚喜地問:“你現在在哪裡?”
我難過得有點想哭,向他說了我的具體情況,並把巡警給我的地址念給了他。阿杰在電話裡說:“你別急啊,我馬上就過去。”
我掛了電話。瘦巡警看大伯站在那裡不動,就問:“你不是要打電話嗎?”
我急忙說:“他是我老鄉,和我的朋友都熟識,所以就不要打了。”
瘦巡警又上下打量了我倆幾眼,也沒再多問,就讓我們到外間的辦公室去登記。我把身份證、畢業證等證件都拿給做登記的女子看。
那女子笑著說:“只要身份證就行了。”
我當時是不是有點弱智,冒失地問了句:“我們為什麼被抓到這裡來?”
那女子一下子黑了臉,拋了句:“這要問你自己。”
我是不敢再問下去了,只是心裡仍憋屈的難受,因為我一直都是個良民。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章 某地(5)
等到中午,阿杰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他見到我是一陣的歡天喜地,我表現的很呆板,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摟他的肩膀,或者說一些熱乎乎的話,因為我此時很難受。
阿杰知道我的心情,也不再多說,就跑過去交錢。我跟在他身後,說:“幫那位大伯也交了,以後他會還我們的。”
阿杰帶的錢不夠,我於是就把身上的錢拿給阿杰。阿杰凝視大伯好幾分鐘,也就決定幫他交錢了,並對收錢的女子說:“他是我的親戚。”
女子只管收錢,哪管那麼多。
我最終是跟著阿杰暈暈乎乎地走出去的。大伯也跟在我們身後,走不多遠,他說:“謝謝你們了,我身上還有點錢,就還給你們吧。”
大伯說著摸出一塊裹得嚴嚴實實的手帕,一層層地剝開來,露出幾張半舊的鈔票。我和阿杰急忙對大伯說,不急著還,反正都在東莞,以後見面再還也不遲。
大伯說:“不了,我不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