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冬季的時候,挑了格外晴朗的一天,和你到江邊,不抱任何目的地走。冰涼的水沫被過往輪船揉上沙灘,漫過鵝卵石的腳踝。
你隨便抽一張。不用給我看的。
你坐在堤壩上,我站在你的面前,之間的臺階上平放著一疊泛光的撲克牌。
當初在班級裡跟周圍幾個同學表演魔術時,他們大多都是“看你出醜”的表情,故意不按照我的要求自行擺弄起給他們的道具,然後無比奸詐地從中抽出一張後將剩下的牌交給我,意味深長地說,你猜啊?
其後當我正確地說出至少被五隻手疊加起來蓋住的牌,女生們通通驚訝地瞪大眼睛,扯著我的衣服,不厭其煩地向我討教剛才是怎麼辦到的。
“你教教我嘛,以後我好拿去騙那些小男生啊!”她們說。
總是在微笑後一切又重歸於黑暗,略微失落地眯起眼看天花板。窗外的蟲鳴像是戀人的心臟,悶熱而焦躁。
記憶將帶不走的往事,植入彗星的尾巴。
一瞬之間的光華。溫暖或美好,足以將黑夜感化。
“你教教我嘛,以後我好拿去騙那些小男生啊!”
我想,那麼我給你表演魔術也算欺騙你吧?
這是你離開的原因嗎?
PS:那些被你默然燒燬的信。
【解】
標題:請走開。JPG
背景音樂:《The Night》
描述:黑色的底版。煙燻妝的女生蹲在牆角,懷抱一隻雙眼流血的貓。觸目驚心的鮮紅。
刺眼的白光擠進狹窄的眼縫,喧囂出湮沒睡意的湖潮。我從夢裡甦醒。
落地窗簾將樓外逐漸濃郁的黎明肢解,於屋內苛責開一小片暗澤。光與影劃分界限。
許多天沒事找事的日子,把我打磨成了混沌的狀態。突然迫切想要給你打個電話,卻撥成了朋友的號碼。電話剛一通他就說我正打遊戲呢,老宮(……)你不知道高考考完那天,《XX世界》全服爆滿,登了兩個鐘頭好不容易進去了,沒走幾步就被擠掉線,本來都跟公會的人說好了去卡拉讚的。
我應景似的“嗯”了幾句,然後放下電話一臉晦氣地去衛生間洗心革面。
將思緒糾回正軌,也撥通了你對我而言久違的號碼。
喂,是我。啊……有事嗎?沒事就不能找你?嗯……可以。你昨天有沒有去車站或是等人啊?哦,沒有,就是和朋友去打了一個下午的籃球。
我還未出口的“是這樣啊”突然間被你“我馬上要去游泳,有空再聊”作為結束語將電話結束通話。接踵而至的忙音像是旁人無奈的嘆息。
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我問的那些古怪且唐突的問題緣起昨夜的一個夢境。
我逆著人潮跋涉至擁擠的露天站臺,四周的事物都淡去面目,飛速地在我身邊流動,拉出一道道長而錯亂的影像。
在無比急躁的等車期間,突然發現你在我的旁邊。我不知該怎麼開口,只能故作輕鬆著問你是否在等人。
你沒有回答我,面無表情的。天空中架起一道灰暗。
電車在情感的跳轉間駛入站臺,我看了看你,揮手說那我走了。
你未言語,卻在我徑自上車坐定後向身後的某人微笑。
世界好像憑空缺失了極小的一塊。
不得不。析出淚水。去彌補。
地心引力作用。落到地上。流逝起一縷愛惘若塵埃。
如同痛苦的揮別和默然的挽留。
我轉過頭。不忍再看你。
電車輕微晃動著,咣噹當奏響出發的片尾曲。
誰人將背影,化作最後傷痛的風景。
友情客串。卻如此令人。刻骨銘心。
PS: 那些被你微笑扔掉的信。
【答】
標題:重新。JPG
背景音樂:《Lydia》
描述:Pop海報。SD娃娃。維尼熊抱枕。琳琅的大頭貼。揉成一團的紙。枯死的盆栽。一整個無人的凌亂房間。
回憶若可佐酒,往事便是一場宿醉。然而醒來後,勢必會在餘倦中遭遇新的邂逅。
就如同落落說的那樣:過去是無意義和衝動,疲倦與枯燥,受過傷,一次兩次。還有愚蠢的,自以為是的傷感。而旅程是,在沿途中,逐站逐站與它們告別。
所謂回憶,就是那些註定不能再次擁有和經歷的事情。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