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一對對的狗男女在上面擁抱談天亂啃。有個女的居然把大腿放到了那個男人的脖子上,那條大腿一點兒也不好看,很粗很粗像火腿一樣,實在讓人看不下去,我走過去給了他們一百塊讓他們去開房親熱。這讓那個男生很憤怒,揚言要幹掉我。姑娘的臉漲成了紫紅色,拉起那個男子飛快地消失了。
誰謀殺了我家的狗(5)
這讓我可以安然地坐下,點燃一支菸,好好享受一下這午飯後的時間。我坐的地方,正對著一條河堤橫在湖的中央,把湖割開一個部分,大概是養魚用的,實在是大煞風景。我將雙手枕在腦後,一副煩惱欲說還休的樣子。所謂的年輕人,大多喜歡擺出這樣一個討厭的德行,以表明自己在思考,奇怪而可笑。我的目光開始遊弋,前後左右天上地下。風夾雜著腐爛的死魚特有的甜膩腥氣向我一股腦兒地砸來。這個時候,我看到了那個垂釣的人。就在堤岸斜破的下面,那個人坐在那兒戴著一頂奇形怪狀的草帽,上面穿一件大T恤,下面是一條破爛的牛仔褲。一根長而細的物體從他的身體裡伸了出來,是根魚竿。這個有創意的舉動征服了我,在我來這個學校這麼長時間的閱歷裡,這是第一個在這裡垂釣的人。想來這廝一定是很久沒有開葷了或者是就喜歡淡泊地坐在這裡?我們無從知曉。其實這是一個很酷的舉動。那個人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風捲雲舒,水波微漾。我盯住那人,晶亮的魚線反射出奇妙的光來。那根魚竿不錯,我很小的時候就想擁有一根那樣的竿,可惜太窮了一直沒有買。我不喜歡吃魚,但是很喜歡釣魚。釣到之後,我會親手把魚從鉤上取下來,重新扔到水中去。魚就是應該待在水中的,這種愚笨而貪婪的動物。這並非空穴來風,有一條魚在一天內,居然咬我的鉤咬了四次。最後一次,我實在受不了它了,就把它帶回家給我爸爸打了牙祭。
我開始回憶,長久以來,一切好像就只剩下回憶。我羨慕那個垂釣者,並幻想著明天我也帶一根魚竿來和那個人一起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靜靜地等待魚的咬鉤。我一開始幻想就沒完沒了,不一會兒,我就歪在長椅上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的有些濛濛的黑色。我揉揉眼睛,肚子開始咕咕地叫起來。我掏出我的飯卡,看了一下時間,還好食堂還是應該有飯的。四周的人煙已經頗為稀少,我無意識地向剛才那個人的地方望了一眼。那個人依舊未動,還是端坐在那裡。我開始懷疑那只是一尊雕塑或是一個幻象或是我依舊在睡夢中未曾醒來。我懶得去管,搖了搖頭,肚子越來越餓了。
食堂是學校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我討厭人多的地方,這讓我的每一頓飯都變得索然無味,潦草無比。吃完之後,我本來打算隨眾到教室去自習,但冥冥牽引我的東西讓我又來到了湖邊,我驚異這究竟是為什麼?然後開始漫無目的地逛起來。湖邊的路燈明瞭起來,倒影在湖中,成為另一個世界。我向我白天來過的地方看了一眼,接著就開始崩潰,所有的思想都化為烏有,渾身變得冰涼。那裡隱約可以看見那白色的T恤和那頂草帽,難道那個人就一直地坐在那裡,從未離開?我想我是撞邪了,陰風悽悽,哀鴻連綿。我扭過身子,飛快地跑到寢室,蓋上兩床棉被,躲在裡邊,渾身直打哆嗦。以前S就曾經罵我說我是個沒用的傢伙,膽小鬼,現在看來她說的是正確的。
後來我便又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我一天有很大一部分的時間花在睡眠和吃飯上,過著豬一般的生活。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面色憔悴,越來越沒有人形,要是能夠變成別的什麼東西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有必要去證實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那片湖因為一個人的關係而得到我的寵幸,早上的風還有一絲絲寒冷的模樣,到處炫耀自己慘白的臉色在空氣中打著轉。
誰謀殺了我家的狗(6)
湖邊什麼也沒有,只有幾個破垃圾罐子。我哇哈哈地大笑起來,說明一切還是正常的。正常的就好,沒有意外奇妙詭異,讓我們循規蹈矩地活下去,就這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在我的笑聲中,那個人淡淡的身影,在割開這片湖的橫堤上出現。一如昨天裝束,依舊靜靜的垂釣。垂釣垂釣,我有些瘋的感覺,生活開始變得不妙起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之中,在堤岸之上,那個人的身影始終是淡定地漂在湖邊,不曾動搖。那一天下起了雨,想來即使是對垂釣再痴迷的人,也不會傻到在這樣的天氣裡垂釣。然而事實卻是那個人披著一件蓑衣,半江的煙雨,仿如畫一般。
有一天,那個人依舊在岸邊一動不動。我決定,決定現在就去揭開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